醉生楼。
歌舞升平。
不少看官身着锦衣华服,坐在高台之下,四处围坐,观看着中间的舞姬起舞。
宾客之间,觥筹交错,谈笑声,调戏声,声声错杂,甚是荒糜。
台上舞姬退下。
随着一声鼓点。
台上出现了一白衣飘飘,长相极美,秀发如墨的男子。
台下的看官们,因这男子的出现,瞬间禁了声。
显然。
今晚,她们都是冲着台上的这男子而来。
“吾乃司徒晔,今晚,是我登台的日子。还望各位大人,勿要嫌弃。”
话音落、舞步起。
司徒晔云袖轻摆,身若扶柳,一舞招蝶。
那纤纤细腰柔软至极,随着鼓点的节奏舞动曼妙身姿。随着鼓点的加重与转换,白衣男子的身子,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飞蝶,又如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
几个来回之间。
脚步虚浮,似踩空,又未踩空。
他衣袖出,长长的布帛包裹住二楼上的竖头箜篌,只轻轻一扯,那箜篌便飞至自己手中,司徒晔也随着箜篌的到来身子一转,坐到了高台之上正中央的位置之上。
所有声音。
在这一刻全部停下。
司徒晔手轻轻一拨,一串灵动悦耳的声音,瞬间从箜篌之处传出。
一曲高山流水,将整个青楼的看客们拉入了另一种境界之中,她们似深处绝境,又在绝境中逢生。
就在众人柳暗花明,正深处桃花源时。
被一阵吵闹的踢门声给惊醒了。
那些看官极为不满,可那踢门声并没有结束,老鸨连忙派了不少的壮丁前去处理,可那些人见来者是书家的大丫头春去,也不敢动太重的手。
而且。
跟着那春去来的,还有不少书家的护卫。
春去在来的时候,发了烟花讯号,在她赶到醉生楼的时候,已经将隐藏在洵城不少的书家护卫,暗卫,都聚集在一堆了。
以前,这烟花信号弹只有二小姐用,后因为二小姐身体太弱,怕自己若是突然出了意外没有人接管书家茶园,便将这烟花弹给了春去,春去也一直没有用过这烟花弹。
直到今天。
如此多的护卫围着醉生楼。
那大丫鬟春去还直接上脚,将那醉生楼的大门踢得直响。
老鸨无法。
只得现身。
“我说春去大姐啊,你大驾光临,是有何要事啊?我醉生楼,可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吧?”
“红娘,我要见司徒晔。”
春去直接点了先前在台上起舞的司徒晔大名。
外面的喧哗。
也引起了里面不少人的观望。
包括花初。
话说,花初在马车上实在是没有事做,便扎扎实实的睡了好长的一觉,所以到了洵城那处府邸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
又想着之前辰王所说的青楼之事实在有趣,便起床,穿上衣服,然后去寻了师澈,非要让他带着自己来这醉生楼走一走。
花初套了一件宽松的衣服在外面,因其来醉生楼的都是女客,所以她也不用特意的装扮。
她到的时候。
司徒晔还没有上台。
她与师澈在二楼,也觉得无趣极了,他们都说青楼好玩,可花初并不这样觉得,还以为男-妓青楼会有什么不一样呢。
直到司徒晔出现。
一身白衣。
轻舞出场,花初才觉得这场戏有了看头。
司徒晔弹那竖头箜篌的时候,浑身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人不自觉的沉迷于其中,可也仅仅限于众人,引人入胜谈不上,对于花初来说,司徒晔的表现,只能说是不俗。
看戏归看戏,不俗归不俗,被打断了之后,花初一开始心里也是有些不爽的。
后来听围观的人说,踢门挑衅的,是书家二小姐的大丫头春去,花初也顾不得失落,便也跟着人群簇拥了上去,不过还没走几步,就被师澈从身后拉住,然后师澈带着花初一跃,他们便到了一处小阁外。
轻扣几下。
门从里面开了。
师澈带着花初走进了阁内。
推开窗户,就能将醉生楼前发生的事尽收眼底。
花初见到红娘出去询问之后,那春去丫鬟非但没有往后退,还一副要往里面冲的架势。
“春去,我唤你一声大姐,那是我红娘敬重你,我们醉生楼虽是做的皮相买卖,可也是有正经的官府文书许可的,你这般擅闯,还直言要见我们醉生楼的台柱子司徒公子,饶是你衣着整齐,不带着这么多人前来,我也就应了,可现在,一看你便是气势汹汹,要找司徒公子算账,如此,我怎能容你欺负到我们醉生楼头上来?”
红娘摇曳着手中的粉色团扇,说话之间,也有着十足的气势。
“那红娘,是你暗盟的人吧?”
师澈点头。
“你还真是培养了一个得力干将啊,在面对这么多上门挑衅的人,竟然还能保持镇定。”
楼下。
春去就要往里面冲。
可红娘一声令下。
从醉生楼的四周,也冒出了不少的黑衣人,他们对上书家的这些暗卫,也不会吃亏。
春去看了红娘一眼。
又看了身后一眼。
她一咬牙。
掀起衣角。
朝着醉生楼就跪了下来。
这一跪,倒是跪得众人措手不及。
再然后,春去朝着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抬头时,额前已经有了血迹。
“司徒公子,我求你,求你救救我家二小姐。”
“我家二小姐快不行了,司徒公子,我求你,你一定有办法的。”
花初看向师澈。
“司徒晔,是什么来头?”
【他是白辰逸的人,具体来历,我也不清楚。】
花初回过身子。
推开了阁里的另一道窗户,从这里往下看去,正好能将台上司徒晔的动作尽收眼底。
听到外面祈求之声的司徒晔。
面容没有丝毫变化,反而,他嘴角有些上扬,从他那细微的笑容里面,花初读出了另外一种情绪——得意。
司徒晔在得意。
在听到春去说书盈盈快要不行了,求他出手的这道声音时,他最先浮现的,是得意。
“司徒晔与那书家,可是有什么恩怨?”
【不清楚。】
阿澈都不知道?那就只能往下看了。说不定,那书盈盈的病,与这司徒晔脱不了关系,找到病根,等到上府医治书盈盈的时候,也要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