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等场景,这满场的宾客虽不明说,可是对这花家嫡女,却是硬生生的多了几分厌恶。
秦香薇凑上前,轻轻的拉了拉凤顷的衣袖。
随着道:“凤顷哥哥,姐姐想必是有什么苦衷罢,毕竟,她从小,就不是在京城长大,作风这方面的问题,以后再慢慢纠正就好了。”
凤顷看向秦香薇,花初睁着猩红的眼睛,也望向了她。
秦香薇这话,虽然明面上是为她说话,可实际,却是将她推向了另外一个深渊。
言下之意,便是指责花初除了有花家嫡女这个头衔之外,一无是处。
就连出生,来历,也与她秦香薇不可相比。
隐措措的,还暗示了她来自于荒蛮之地,教养什么的,与她秦香薇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就这样的女人,白送给本王,本王都觉得脏。”
凤顷恶狠狠的盯着花初,似乎要在她那本就柔弱的身体之上灼出一个洞来。
秦香薇低头,颔首,眉眼之中,流淌着别人看不到的小心思。
她自是得意,却是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
“凤顷哥哥,姐姐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小时候住的地方也是偏远,有些事,对于她来说,或许是逼不得已。”
“秦小姐不愧是宁国侯爷的掌上明珠,这般教养,实在不是常人所能比得上的。”
花初的身体有些颤抖,她撑着精神,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一男一女。
再看向身后一脸铁青的父亲,忽然觉得可笑。
她这般为花家争取,到头来,变成笑话的,只有她。
秦香薇不简单。
出场,单单只是两句话,就将她打入地狱,将浪荡,不守妇道这样的名声,死死的烙印在了花初的身上。
花初看向凤顷,那种眼神竟然使得凤顷的身体一震,好似,有什么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在慢慢的远离。
心中的惶恐,不安,越发明显。
为了压制突然涌动的情绪,凤顷侧过身,不看花初。
或者换句话说,他在那一刻,面对那样求助的眼神,他不敢正视。
凤顷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至少,目前,他最想要得到的,是这大元王朝。
而秦香薇,是他所能利用的最好的一颗棋子。
至于花初。
若是自己调查不错的话,她是不是辅国公花敬元的亲生女儿都还不一定,他笃定,为了表面和平,花敬元不会为了这区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儿”,真的与他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
综合利弊,能牺牲的就是面前这个女子。
“凤顷,你当真,也认为我不洁?”
他没有与自己对视,许是连多看自己一眼,他都觉得难受吧。
曾几何时,自己所中意的那个翩翩少年郎,那个看向自己,满眼似乎都会闪烁着星星的少年郎,如今,竟是连看她一眼,也不愿意了。
“连一个回答,你都不愿给我。”
花初移开目光。
此时,花敬元上前。
“端王如今势大,怕是连当今太后,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铁青的脸色,握紧的拳头,看样子辅国公这一次,定要与端王发生不小冲突了。
大门外,跑进来的两个小厮,他们凑到花敬元的耳边,不知道与他说了些什么。
他的脸色大变,原本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放松,脸色也开始慢慢变得红润。
花敬元费力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僵硬而难看。
看到这一幕,凤顷也能猜到,方才那两位小厮对花敬元说了些什么了。
看来宫里的事,已经成功了大半了。
凤顷揽过身侧的秦香薇。
佳人在侧,神仙眷侣。
这一幅画面,真是好生让人羡慕。
“辅国公,还有什么话要说?”
“无——无事。”
“那你这女儿?”
花敬元看向花初,狠了狠心。
说道:“花初虽是我花家女儿,可是她已经入了王府,那便是王爷你的人,我身为初儿的父亲,未能好好管教她,让她在今晚如此失礼,是本官的不是了。”
“在这里,本官先与王爷致歉。”
花初踉跄,一下跌到在地,全身都被抽了力气。
她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在慢慢远离她。
嘲笑声,鄙夷声。
连带着凤顷那嫌弃的眼神,花家之人那淡漠的深情,秦香薇那微微带笑的唇角,一切,都在她的脑海之中。
挥之不去,不停盘旋。
若不是靠最后一丝理智强撑着的话,只怕此时,花初已经晕了过去罢。
“所以,这女人——”
凤顷指向花初,眼神却是看向花敬元。
接下来从风倾嘴里说出来的字,便像是一道道惊雷般,击打在花初的身上。
木讷,惊愕,恐惧,瞬间包围了她。
“本王如何处置,想必国公是不会干涉的吧?”
花敬元侧过身,身子绷直。
花初看不清此时他的脸色,但是她知道。
为了国公府的荣耀,花敬元,这个所谓的父亲,是打算抛弃她了。
就像当年,将襁褓之中的她,扔在明月谷,不管不顾十多年一样。
果不其然。
“当然,我大元王朝,在夫家,男子本就是天,初儿如今既然已是端王之人,定然由你处置。”
花初冷言。
“可是父亲,你应当知道,我是清白的。”
这话也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罢了,她只是想在垂死之际,再为自己发一次声罢了。
“初儿,为人妻的道理,不用为父再叮嘱你了,记住你的身份,你的责任!”
花初从地上慢慢站起。
凤顷眼神邪魅,朱唇轻启,终是说出了让花初心寒至极的话来。
他语气轻佻。
“既然如此,我端王府,定然容不下不贞之人,可念在本王与这女人尚且拜过天地,便能饶她一命,不过——”
凤顷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好一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花初只觉得内心发寒。
她有什么错?
她只不过想安然度过余生,做个闲散医者罢了。
这一盆盆的脏水,他们非要往她身上泼。
“不过辅国公说得不错,字自大元王朝开创以来,的确未有平妻之事出现,可这女人行事不检点,端王妃的位置,她德不配位,不如贬为妾,让她好生学学规矩。”说话的,是宁国侯秦正阳。
他阴险狡诈,平日里与辅国公府就不对付,如今抓住了时机,定然不会放过羞辱花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