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取出一个小药瓶，她斟酌剂量后，倒出四颗黑漆漆的药丸子，对三皇子道：“先吃药。”
洛云斓接过，看都没看，一口气咽下。
“你就这么信我？”
沈清宁狐疑地问道，“难道你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
“你不会。”
洛云斓极其淡定，他认真地看沈清宁一眼，嘴上却调侃道，“就算你要加害于我，也先忍一忍。”
“忍到什么时候？”
二人在一处，气氛轻松，沈清宁说话没有禁忌，“我忍你很久了。”
“忍到成亲以后。”
伤口传来刺痛感，洛云斓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没有痛觉，皮开肉绽的人不是他。
“你也晓得大齐有很多陋习，男子若没有成亲便一命呜呼，以后到地府也是孤单一人。”
那些战场上伤亡的将士，若是找到尸身，家人都会想方设法地为其配冥婚，女尸的价钱比活人还要高出几倍。
正因为此，有那么一伙人，为钱财不惜杀人放火，大齐各地，每年都有多宗少女走失案，近年来有增多的趋势。
“人活着一辈子，没有体验过男欢女爱岂不是悲哀？”
洛云斓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光，随后一本正经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沈清宁抽了抽嘴角，越发坚定地相信三皇子是个双面人，看似对万事不在意，实则心眼多如蜂窝。
她怀疑三皇子在调戏她，却拿不出实质证据，只得转移话题道：“慧可和尚真的是异族首领的私生子？”
安宁郡主从陈太后那得来的消息，还未得到证实，慧可的身份关系到为莫尚书定罪。
“是。”
洛云斓面色冷下来，沉声道。
大理寺的人已经把护国寺搜了一遍，找到几封慧可曾经留下的信件。
当年救莫尚书牧羊人的孩子早已被摔死，拓跋首领用私生子替换，这一步大棋，十几年以前便开始布局。
无论莫尚书还是莫家，都躲不了窝藏的大罪，为此，护国寺的方丈也受到连累。
莫家没有翻身的可能，莫琦玉回到莫府等于自投罗网，最迟今日之前必须把人送出京城，否则等陈家一派反应过来加派盘查的人手，更难脱身。
“能否在把人送出城之前，让我们见一面？”
沈清宁得知此事有些难办，却还是提出来了。
莫琦玉去北地参军，一路山高水长，今日一别，不晓得何年何月再能相见。
沈清宁曾看过几本关于北地的游记，北地边关条件恶劣，冬日大雪封山，寸步难行，而将士们时常缺衣少食，生活困苦。
莫琦玉虽然有一身本领，却锦衣玉食，从未离开过京城，此番前往北地，定然要吃很多苦头。
吃穿用度方面，沈清宁倒是不操心，她是担心莫琦玉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受伤没有好伤药。
莫家出事以后，齐宣和安宁郡主也在为此事奔走，他们都在努力，只不过人微言轻，成效不大。
“好，不超过一刻钟。”
洛云斓已经做好安排，不好再打乱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