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别院内,杂草丛生。
一个白色衣裙的女子,戴着一个白纱斗笠,遮住了面容,隐约可见姣好的身姿。
她步伐匆匆的走进了这破败的别院大门,直奔后院偏僻的客房。
这间客房,倒是十分整洁,跟外面完全是两样景象。
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的摘去了白纱斗笠,露出了一张精美绝伦的脸,看见面前坐着的魁梧粗犷又有些贵气的中年男人,神情严肃的皱起了秀眉。
“你找我做什么?”
“宛吟,咱们这才多久没见,连声舅舅都省了?”
萧鸿远面露不悦的端起桌上的茶壶,给仅有的两个茶杯里斟满了茶。
司宛吟神色不改,也没有坐下喝茶的意思。
“舅舅,开门见山吧,我要早点回宫的。”
“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提个醒,没事的时候,多去找找白梨宫那位,别让她太闲了,没事做去找别人的麻烦。”
萧鸿远狠狠的嘬了一口茶,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带着几分怒意。
“怎么,她找你麻烦了?不过我倒是不太明白,白梨宫有两位主儿,一个重病,一个蠢笨。他们怎么得罪你的?”
面对司宛吟探究的眼神,萧鸿远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别提了,你记得多找找他们麻烦就行了!不要太刻意!”
司宛吟勾了勾唇角,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舅舅你可是禁卫军统领,整个皇城的禁卫军都在你手里,你还怕他们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和皇子妃吗?司玉卿有几斤几两重,你还不清楚?”
她这么一说,萧鸿远的老脸更挂不住了。
“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你都在你那嫡姐手里吃过多少次亏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这话一出,司宛吟脸上笑意瞬间垮了下来!
“舅舅你什么意思?特意叫我来挖苦我的?”
“啧!”
萧鸿远立刻收起了话茬,“没有,宛吟你听我说,你那嫡姐现在有太后和皇上罩着的,现在又是皇室儿媳,明里不能得罪,我是外戚,又是朝臣,我不怕他们,也碰不到他们,你不一样,聪明伶俐,美貌才华,样样都比她强,哪能总是在她手里吃亏?”
恭维一番,司宛吟脸上闪出得意之色。
“舅舅别恭维我了,那个小贱人比你想象中会闹腾,我不给她找麻烦,她都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我随便加把火,烧不死也能烧她一身黑!”
她美丽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狰狞的神色。
萧鸿远眯起眼睛,邪笑一声。
“宛吟,舅舅果然没有看错你,我回去静候佳音了。”
萧鸿远说完就站起来准备走,刚出门,又回头丢下了一句:“别告诉你娘说是我让的!”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不告诉娘?呵。”
司宛吟玩味的冷哼了一声,才重新把白纱斗笠戴上……
萧鸿远回到萧家大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整个府上都好像被一层黑色的浓雾笼罩……
房间里烛光昏黄,空气里凝固着异常沉重的氛围。
“老爷,这是给大夫人的药。”
面容美艳的小妾将一碗汤药端到了萧鸿远的面前。
萧鸿远二话没说,直接从自己的腰上摸出一方小纸包,打开后,将其中细细碎碎的黄色粉末尽数倒进了这碗汤药里面。
他面无表情,仿佛在做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而那小妾却睁大了眼睛,脸上慢慢浮出的笑意,带着无限的贪婪和得逞。
“老爷,您的药效有点慢呢,这都多少年了呢,妾身等的都着急了。”
她声音软软嗲嗲的,让萧鸿远毫无招架之力,伸手就把她揽到了怀里。
“别着急,别着急,就快了。”
说着,萧鸿远犹豫了一下,又从腰间磨出了一个纸包,同样的黄色粉末,再次全部倒进了汤药里。
两包药下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老爷,嘿嘿。”
她甜甜的娇嗔了一声,心里即兴奋又激动。
原先一碗汤一包药,现在变成了两包!
正房那位,恐怕挺不了多久了……
等她一死,那正房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想到这里,她就迫不及待的起身要把汤药送过去,亲眼看着它下肚……
“让人端过去吧,别自己去,免得遭人怀疑。”
萧鸿远随口嘱咐了一句,小妾乖巧的欠身听话,把药端出去交给了丫鬟之后,再回到了房间内。
却没有发现拐角的床边,闪过一道瘦小的黑影。
“老爷,咱们以后都是这个剂量了吗?”
小妾撒着娇问他。
萧鸿远眉头一皱,宠溺的将她拉过来:“哪能次次都是两包?你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儿?别着急,听话。她死的太快了会被人怀疑的!”
这话刚落音……
“哐当!”
一声异常的响动,让这两个做贼心虚的人瞬间变了脸色,紧张的站起来往外面看……
萧鸿远心中一紧,大步走出房间,往那响动的方向追了过去。
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只看到一个被打碎的花盆。
“老爷?是不是妾身的猫?”
猫?
萧鸿远不放心的又四处看了看,才惴惴不安的回到了房间。
房间内嬉闹了良久,外面的墙角处才缓缓的显现出一个瘦瘦的女孩子的身影。
她穿着还算体面的锦缎衣衫,瑟瑟的身子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双手捂着自己的口鼻,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仅露出一双哭红的双眼。
在幽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无助。
……
“蓝儿,宫里还有花吗?”
司玉卿盯着君凌霄房间内又一旁打蔫儿的花,问着蓝儿。
蓝儿抿了抿唇,才为难的开口:“主子,咱们宫里能放到房间的花盆,已经没有了。您收收手吧,宫里内外都把外号给您起好了。”
“嗯?外号?什么外号?”
司玉卿狐疑的转头看着蓝儿。
她不就是端了几盆话到君凌霄的房间里吗?不然那些旧时的汤药没有地方倒掉呀!
倒外面被人发现了可不行的呀!
谁知道这药这么毒,没多长时间,白梨宫上下的花都死了大半了。
“快说!什么外号?”
蓝儿硬着头皮刚想张口,门外传来一个清冽的男音。
“他们都叫你,摧花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