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钺深呼吸,指头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窗台,水珠从他眼角淌过,却让人分不清是雨滴还是泪。

    司夜爵缓缓站起身,“尼克家族的千金死了,你知道吗。”

    雪钺指头顿住,垂下眼睑没说话,平静得无声无息。

    此时此刻,尼克家族的人找到了圣迭戈庄园,两拨人对立僵持,曼蒂的父亲脸色深沉,望着冷静喝茶的雪老夫人,“您是什么意思。”

    雪老夫人端着茶杯,微笑,“意思我说得很明白,曼蒂小姐的死与我们雪钺无关,更何况,曼蒂小姐做过什么事情,或者得罪过什么人,这与我们雪家有关系吗?”

    尼克老先生怒拍桌子,“曼蒂她是动了雪钺的女人,谁知道,雪钺会不会为了那个女人报复曼蒂!”

    雪老夫人冷笑,尽管年纪大了,气场丝毫不减,“尼克先生,你们尼克家族与黑道沾染上关系的时候,得罪的仇家有多少你们清楚。”

    尼克老先生腮帮子动了动,紧蹙眉头。

    “雪钺要真为了那个女人动曼蒂小姐,他早就动手了,何况雪钺自己也都受伤了,那些人若是雪钺的人,还反伤雪钺,他们图谋什么?”雪老夫人撂下茶杯,掷声有力。

    尼克老先生垂放在身侧的手捏紧。

    “尼克先生,你若不讲道理,我们雪家也不会跟你讲道理,就要看尼克先生你的衡量了,是选择平息,还是选择继续闹大。”雪老夫人眼神凌厉,底气十足。

    尼克老先生哼了声,甩手带人离开。

    姜笙带着明承熙的行李,打出租车来到郊区的一座牧场里。下了场雨,空气都弥漫着湿泥的味道,草地上是拴养的奶牛,一望无际的白杨树与草地,有一种世外桃源的宁静。

    一位穿着牛仔衣,腮帮满是胡子的大叔叼着烟搬稻谷从仓库里走出来。

    姜笙提着行李走上前,用英语问候,“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可以问一下,您救的那个女孩是在这里吗?”

    胡子大叔将稻谷放下,捻着烟抽了口,转头打量她,表情不冷不热,“你是她的朋友?”

    “是的。”姜笙点头。

    “姜笙。”明承熙站在门口,她身上穿的应该是男人女儿的长裙,虽然不大合身,但也凑合得好。

    明承熙走出来,对胡子大叔说,“沙利先生,抱歉,她是我叫来的朋友。”

    沙利点头,吊着烟继续忙活。

    明承熙拉着姜笙走进屋,屋子虽然不似市中心那些宅子般的豪华宽大,但却收拾得很干净,屋内除了她们之外,还有一个几岁的小男孩跟老妇人。

    “嗨。”姜笙笑着冲他们打招呼,小男孩也生涩地跟她挥手。

    老妇人没有反应,像是没听到,明承熙说,“她是沙利先的母亲,是聋哑人。”

    姜笙愣了下,想到什么转头看她,“雪钺以为你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承熙一怔,眼帘不由垂下,“是雪钺那位未婚妻曼蒂小姐绑架我,想要毁掉我清白,我也以为我死定了。”

    她坐在沙发上,摸着肩膀上已经处理好的伤口,“是沙利先生救了我。”

    尼克家族与黑道沾染,而沙利年轻的时候也是帮黑道做事的,他的女儿,在十八岁的时候被尼克家族的人弄死了。

    主谋就是曼蒂,因为沙利的女儿跟曼蒂是同一所学校,他的女儿惹到了曼蒂,曼蒂用同样的办法,让人毁掉了他女儿的清白,意外弄出人命了,就把他女儿伪装成自杀。

    沙利不相信自己的女儿是自杀,一直再调查,调查到了尼克家族,但当地警察都不敢管,因为尼克家族在当地的势力也很大,又跟黑道有关系,他们不想自找麻烦。

    沙利先生找不到说法,所以他只能忍辱负重,去尼克家做了保镖,一直寻找给女儿复仇的机会。

    曼蒂绑架她的时候,沙利就在场,所以当她以为他们要得逞的时候,沙利突然对曼蒂出了手。

    明承熙揉着额头,“我只记得沙利先生把外套丢给我,让我穿上跑出去,打车来到这个地址,我当时很害怕,也不想回酒店,就来这里了。是沙利先生的母亲接待我,帮我处理了伤口,还把她孙女的衣服借给我穿的。”

    回想那一幕,她到现在都还心惊胆战。

    姜笙握住她手背,“你还活着的事,没打算告诉雪钺吗?”

    明承熙抬起头,愣了几秒,随即移开视线,“我有今天都是他未婚妻跟母亲造成的,留在Y国,我可不好过,他既然都放我走了,我自然…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