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初之所以没有斩钉截铁地跟谢时戬说霍朗那些事情都是韩岳手下人干的,就是担心他一时冲动做出些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算了,做都做了,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她没那个闲心挨个担忧。
唐蓁并不打算跟霍焱说出谢时戬的事情,只是双手抱着臂改变了下自己的坐姿,真不知道这男人每天都在想什么,特意跑到她公司来一趟就是为了当面说这些他已经说过一次了的话?
他们的关系可没到这个份儿上。
“霍总,树大才招风。
与其不厌其烦地来提醒我,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
这种地步,霍焱再也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地认为唐蓁说这话是在变相关心他了。
他知道,她只是嫌他多管闲事,嫌他烦。
但霍焱控制不住自己。
只要一想到唐蓁现在正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一个心狠手辣的渣滓的视线范围内,他就觉得心慌。
霍焱无奈地低笑一声,问道,“唐蓁,你再仔细想想,你父亲之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我们的父辈有共同的仇家,我们却一无所知,眼下要全部重新排查一遍才行。
”
这种怀疑唐蓁也有过,并且在霍焱提出来之前她就亲自动手查了一遍霍家跟唐家过去的关系网,结果一无所获。
在霍焱分立GS出来之前,霍氏根本就不涉足游戏领域,而唐氏科技却是一早就开始做游戏,在早年网页小游戏风靡的时候很是赚了一笔。
唐蓁跟霍焱恋爱之前,两家可以说是完全不挨边的两家公司,更别提什么业务上的往来。
唐蓁便直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在我看来几率不是太大,不用放太大精力在这方面上。
”
霍焱轻摇了摇头,“不,只要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会置之不理。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你妹妹的失踪也是出自这个人之手?这么多年了,我们的人一直都没有找到你妹妹的下落,其实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还活着。
”
妹妹还活着吗……
唐蓁的心突然被刺痛了一下。
这种可能性,她确实曾经自己一个人默默祈求过无数次,祈求小婉还活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只是还没有被她发现。
可唐蓁又怕,活着纵然是好事,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又会活得怎么样?
小婉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从小又没吃过什么苦,如果真的有人控制囚禁了她这么多年,谁知道是为了什么、又会对她做出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
唐蓁眼神从霍焱身上匆匆掠过,她害怕……小婉会不会经历那些比霍朗经历过的还要更惨的事情。
唐蓁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不敢再想下去。
然后她听霍焱低声询问:“我们现在必须得统一战线,交换一下彼此掌握的信息,所以现在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午饭?”
……
一栋不起眼的民宅内,壁纸家具都装潢得十分温馨,但地面却是一片狼藉。
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正歇斯底里地发着疯,口中充斥着无意义的大吼大叫,双臂挥舞着将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全都掀翻打碎在了地板上。
无数张绘画专用纸几乎铺满了整个房间,女孩突然崩溃地蹲下身来,双手毫无章法地胡乱撕扯着那些纸。
纸张的锋利边缘在女孩洁白纤细的双手和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口。
“砰”的一声巨响,屋外戴着眼镜的俊秀男人终于砸开了被女孩反锁着的门,二话不说冲了进去将苍白脆弱的女孩狠狠禁锢在自己怀里,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罗竞跟着怀中的女孩一起颤抖着,喘息着,趁她不备将一瓶药剂直接倒进了她的嘴里。
半晌,女孩终于平静下来,无神而黯淡的瞳孔中逐渐显露出一丝许久不见的理智来。
罗竞抱着女孩,偏头看了看旁边早就被打翻的颜料弄得面目全非的画板。
今天早上她的状态本来很好的,早饭多吃了两口,还安静地跟罗竞说她想要画画,罗竞自然同意了,将颜料和工具都备好,还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到自己的书房去写报告。
却不曾想这种安宁只持续了两小时。
罗竞跑过来的一路上竟然在想,两个小时,这已经是一种进步了,不是吗?
至少,她早就不再想着逃跑,想着离开他了。
她可以发疯,但罗竞要弄清楚每一次都是因为什么。
那副歪歪扭扭躺在地板上的半成品看上去实在是凄惨极了,可罗竞还是能看得出来,那纸上原本画的,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有着大大的眼睛和挺翘小巧的鼻子,跟将它画在这张纸上的人有七八分像。
可眼下,这幅本来看上去应该很温馨的画,却被女孩后涂了很多极浓郁的颜色上去,尤其那纯正的大红色,铺在它身下,像血。
这画给人的视觉冲击很强,看上去第一眼甚至有种呼吸一窒的感觉。
更别提那张画纸还被她用笔戳了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孔洞。
罗竞藏在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中静静地流淌出了一些堪称得上怅惘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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