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左澈有事,宋蓁就没缠着他陪自己,一下班就回了四合院。
宋牧野看见的时候还打趣了一句,“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宋蓁心情好,难得的没向往常那般呛回去,而是认真的回,“可能吧。”
宋牧野被噎了一下,宋放在一边乐呵呵的笑,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夜色渐沉,一轮皎月悬在天际,柔白的光线落下来,大地万物宛若披了层银纱。
宋蓁等到昏昏欲睡,上下眼皮不停打架时,左澈那边才忙完,给她发了条微信消息,“睡了?”
瞌睡散了些,宋蓁打起精神回,“还没,准备睡了。”
“那你睡吧。”
“嗯。”打完字,想起临走前被她丢在办公室的玫瑰,顺嘴提了一句,“下午收到一大束玫瑰,也不知谁送的。”
过了有半分钟,才收到左澈的回复,“先睡。”
带了点命令的口吻。
宋蓁也没想太多,左澈同意和她在一起,已经在她预料之外了,哪还能奢求更多。
等了会儿,微信再没消息,左澈才转身推开身后的门。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沙发上四仰八叉躺了个人,怀里还抱着酒瓶,一直嘟囔自己没醉。
陆黎远远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眉眼之间满是嫌弃。
左澈径直朝陆黎坐的沙发走去,途中被醉鬼挡了道,抬腿把他往旁边踢了下,皱眉问,“怎么回事?”
接到陆黎的电话,他正和合作商开会,等赶过来时,展驰就已经是这幅模样。
问他,嘴跟上了封条似的,都喝醉了还一个字不肯说。
陆黎吸了口烟,“情伤。”
情伤?
左澈微愣。
他和展驰相识多年,也没见他对哪个女的动心,哪来的情伤。
陆黎意味深长的盯着左澈看了两眼,随即掐灭烟起身,“人交给你,我撤了。”
左澈……
次日,眼光晴好。
宋蓁在科室门口和苏紫云撞了个睁正着,苏紫云一看见她,笑的暧昧,“蓁蓁,有惊喜哟。”
摸了摸下巴,宋蓁有些不明所以。
进门,一眼就被桌上那浓烈的紫吸引了视线。
紫色的郁金香,边缘用蓝色樱花草点缀,花瓣上还沾着露珠,清晨的阳光洒下来,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旁边红玫瑰还在,当即就被比了下去,极没存在感。
“一大清早,谁送的?宋医生你桃花运不错啊,连着两天都有人送花。”一旁有同事问。
刚巧进门的常医生,也注意到了新的花束,神色有些不大对劲。
“我看看。”宋蓁走过来,拿起卡片。
卡片上什么留言都没有,只右下角有一个手写的澈字,一勾一画,极具张力,却又不失锋锐。
宋蓁巴掌大的小脸笑的像朵花儿,欣喜不已的抱起花束,“男朋友送的。”
身后,常医生一脸菜色。
“常医生,你不舒服吗?”和宋蓁说话的医生瞧见常医生,见他脸色不好关切的问道。
常医生摆摆手,“没事,可能吃坏了肚子。”
从宋蓁身旁经过时,眼睛不自觉的瞟了过来,再一看差距巨大的花束,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听见交谈声,宋蓁回头,“苏紫云刚去药房了,我让她给你捎盒诺氟沙星?”
一触及到宋蓁的眼睛,常医生立马躲开,“不用,忍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捂着肚子回到他自己座位上,再没看宋蓁一眼。
宋蓁摸了摸鼻子。
常医生今天很不对劲呀!
都不跟她插科打诨了。
不过也没多想,找了花瓶装了水,抱着花束满办公室的找位置,看摆哪里合适。
常医生见状,彻底心如死灰。
展驰醒来时,包厢内光线依旧昏暗,头还有些疼,揉了好一会儿太阳穴,脑子才终于清醒了点。
脚边躺了一堆酒瓶,怀里还抱着一个。
扔掉怀里的酒瓶,展驰靠在沙发后背上,闭了闭眼。
陆黎和左澈这俩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陪他一块儿喝酒就算了,居然还把酒醉的他丢下不管不问。
“醒了?”一道声音蓦的从身后传来。
展驰吓了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回头,下一秒哇哇乱叫,“鬼啊。”
左澈合上手里的笔记本,声音带了嫌弃,“是我。”
他后悔没跟陆黎一块儿离开了。
咋咋呼呼,从小就是。
一把年纪了,还这样,没一点长进。
没了笔记本渗人的白光,左澈的轮廓一点点变得清晰,展驰拍了拍怦怦乱跳的胸口,没好气道,“你还没走啊?”
刚乍一回头,白光里左澈脑袋黑乎乎的,还来回晃悠,把他吓得够呛。
“准备走了。”话落,展驰就往门口走。
“还是你够兄……”后面一个字被生生憋回嗓子眼,展驰嫌弃的挥手,“走,都走,赶紧走。”
“真是的,看我这么不顺眼,干嘛还留下来,我又没逼你们来!”
左澈脚步不停,门合上时,声音轻飘飘的传了进来,“怕你猝死。”
展驰……
这理由,够毒。
左澈一走,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展驰点了根烟,也没吸,就静静的盯着那点微弱的火光。
烟燃尽,展驰起身,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服,一踏出包厢的门,又恢复了平日里商业精英的做派。
晌午,宋蓁从食堂回科室,发现那束红玫瑰不见了。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看见是谁拿的。
宋蓁叹了口气。
一朵桃花,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接下来几天,宋蓁天天收到紫色郁金香花束,一束比一束大,惹得办公室单身女医生们羡慕不已,纷纷问她,从哪来钓了个财大气粗的金龟婿。
还让她打听打听,他有没有兄弟什么的。
宋蓁笑的一脸满足,“行吧,我回头帮你问问,他兄弟是不是单身。”
办公室一众女医生当即欢呼雀跃。
这天午饭,宋蓁和左澈一块儿吃的。
饭间,宋蓁皱起小眉头,“花别送了,再送,我怕迟早有一天被那群小姐妹生吞活剥。”
那群人,每天上下班前,例行一问,“帮我们问了吗?”
宋蓁和左澈见面前,每次都记得的,结果一看见左澈,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次数多了,科室那群饥饿的“狼”,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闻言,左澈抬了抬眼皮,答应的干脆,“好,那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