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安也看过那个视频，自然多少知道一些：“是妈妈在这里的时候，爸爸你曾经欺负过她，对不对？”
“不止是欺负。”
当初他做的那些事，又何止是欺负两个字能够说得明白的，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混账。
也不知当初的阿笙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今天你们的妈妈过来，是因为你和一念想让她过来的吗？”
与安沉默的点点头。
果然如此。
萧定勋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现在是个什么滋味，原本心中抱着的那一点点奢望在与安点头时，已经化成了碎片。
“都是爸爸的错，当初眼盲心瞎，背鳍他人一些拙劣的表演蒙蔽了双眼，做了很多无法挽回的错事，现在阿笙如此反应，也都是应该的。”
“过几天我会和你妹妹好好的说一说，让她不要在阿笙面前提起关于我的任何事。”萧定勋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了地毯的花纹上面，“现在她可能一想起我就会不舒服吧，所以还是离我远一些比较好。”
过了片刻，与安还是什么都没说，萧定勋抬眸望过去，只见小家伙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定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浅浅的笑了起来：“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与安微微皱起小眉头：“爸爸，为什么妈妈以前对你不像是现在这样？”
在妈妈回来后，分明来过花月山房，但那时的妈妈并不像今天的反应这么大，表情和反应都能称得上是平静，就像是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
为什么都是来花月山房见爸爸，以前妈妈什么事都没有，偏偏这次反应这么大，还让堂叔公把妈妈抱了回去。
“难道是因为这次车祸的缘故，所以才让妈妈再回来之后一点都不加掩饰？”
对于余笙这次车祸后的状况，其他人虽然没有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与安，可也没有太刻意的去隐瞒他，再加上与安向来聪慧，结合起这些事来，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到一些。
与安的疑惑萧定勋也不是没有想过。
“可能是不想再隐藏了吧。”在孩子面前，萧定勋多少隐藏了一些自己的真实情绪，没有彻底的暴露出内心的想法，“这些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萧定勋暗中吐出一口浊气，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也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学，早点去睡吧。”
与安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萧定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他就这样看了半分钟，站起来平静地和萧定勋道晚安：“爸爸你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
萧定勋看着与安的小身影消失在了楼梯间，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
刚一闭眼，萧定勋的眼前就浮现了几年前阿笙的模样，他还记得她的各种表情，有伤心有难过，有委屈有彷徨，笑容却很少。
如果那时候，他能放下自己的骄傲，不要那般自以为是就好了。
只是现在再去想那些已经全然无用，能够做到的就是尽力的去弥补。
萧定勋独自一人在客厅坐了许久许久，直到进入了夜半时分，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为了避免让人发现，他到现在都没睡，起身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萧定勋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整个房间内都氤氲着烟草的味道。
他目光大多时候都落在窗外，就这般看着东方的天空慢慢的染上了白。
渐渐的，阳光洒进房间内，落在了萧定勋的身上，带来并不如何明显的些微暖意。
他将手上的烟头按进烟灰缸里，进浴室洗去身上的烟草味道，去了客厅。
与安已经起床了，正坐在那里玩着平板，见到萧定勋，和往常一般叫了声爸爸，然后又垂首看着他手上的平板。
“一念还没有起床吗？”
管家回道：“回少爷，一念小姐已经起床了，现在正在洗漱，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下来吃早餐了。”
萧定勋微微颔首，如同往日一般坐下后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书，看不出太大的异常，只除了他眼底多了几分平时没有的憔悴。
五分钟后，小丫头穿戴整齐的从楼上下来，见到萧定勋，高高兴兴的扑到了萧定勋的怀里，甜甜的叫了声爸爸。
萧定勋抱起小丫头，面上有着浅浅的笑意：“一念今天是不是又赖床了？”
小丫头立马否认：“我没有赖床，今天我一叫就起来了。”
她看了下时间：“今天起得比上周五还要早六分钟呢，一念已经很棒了！”
萧定勋顺着小丫头的话说下去：“原来我们家的小公zhu今天比上周五要早起六分钟，那等会儿就不用害怕，路上堵车迟到了。”
小丫头笑的眼睛弯弯：“对呀，有几次路上堵车，一念好怕迟到了，好在路上没有迟到。”
“那以后可以再起早一点，这样就绝对不会知道了。”萧定勋刻意地逗小丫头。
小丫头一听到以后还要起得更早一些，顿时皱起了包子脸：“为什么以后还要起得更早？现在已经很早很早了，要是再起早一些的话，一念觉都不够睡了。”
“那一念前一晚可以早些睡，有几次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丫头怎么催都不睡觉，想一直玩芭比娃娃。”
小丫头非常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出来睡觉和芭比娃娃到底是哪个更重要一些，胖嘟嘟的小脸皱得越发的明显了。
萧定勋见到小丫头如此纠结，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去吃早饭吧，要不然等会儿上学真该迟到了。”
小丫头重新展露笑颜：“好！”
萧定勋想要抱着小丫头去餐厅，这一抱起来，小丫头立即发现萧定勋手上包着的纱布：“爸爸，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还不等萧定勋作出回答，小丫头便从萧定勋的怀中下来，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急切：“爸爸一定是受伤了，要不然不会把手包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