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军再擦着的火柴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最后一盒火柴都擦完,也没再见过那么大的火苗。
刘翠霞心疼他浪费火柴,嘟囔着:是不是因为你刚才擦的那根火柴头大所以威力大你说好好的,你浪费这么多火柴干嘛
葛军瞪眼:老子乐意。
脸上的疼痛让他性格也很暴躁,一点耐心都没有。
刘翠霞也不跟他争论,任由葛军发神经,她继续做饭。
葛军又去拿了镜子来,边照着镜子,边骂骂咧咧地,一扭头,看见墨墨眼睛圆圆的看着他,有些不耐烦:瞪着老子干什么
刘翠霞生怕葛军心情不好,拿墨墨出气,赶紧喊着:你脸上疼就回屋去躺着,凶孩子干嘛你甘心一辈子在车间不是都说了,这孩子是个福星。
葛军现在脸疼,对福星这个事都有些怀疑,冷哼一声:谁知道是不是呢。
不过还是起身出去,打算回屋躺一会儿,牙膏的凉爽刺激劲儿过去了,这会儿那股钻心的疼又冒出来了,疼得他只想发火,还是回屋去好。
他一走,刘翠霞见炉子里的火已经旺起来,赶紧擀面。
正擀面时,衣角被拽了拽,停下来一看,不知道墨墨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跟前,仰着脸安静的看着她。
刘翠霞觉得这孩子找自己,是个很好的兆头:大壮饿了啊妈妈很快就把面条擀好,然后给你蒸鸡蛋羹,好不好
墨墨看着她,突然转身,抬起另一个胳膊指着窗外,无声地示意刘翠霞看。
刘翠霞完全是下意识的回头,整个人像被钉住了,一动不能动。
窗外站着个穿白衣服的人,头发散开到腰间,这会儿倒是能看清楚脸了,只是脸色青白似鬼,双目直勾勾的看进来,却只有白眼珠没有黑眼珠。
刘翠霞尖叫声都哽在嗓子里不能发出来,眼前一黑差点儿摔了过去。
缓了一会儿,也不敢看窗外,抱起墨墨就往外跑。
跑到院子中间,感受到太阳的温度时,才敢睁眼四处看,静悄悄的院子还是原来的模样,也不见刚才那个穿白衣服的人。
刘翠霞抱着墨墨赶紧进屋,冲躺在床上的葛军说道:我又看见了,真的有鬼。
说着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把墨墨也摔到了一边。
墨墨手掌心在地上擦了一些,有些疼却依旧不吱声,一骨碌坐起来,两只小手在身上擦了擦,使劲眨眼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好想妈妈啊。
葛军原本疼得心烦,还想骂刘翠霞两句,一天没事吓自己,这世界上哪儿有鬼。
可是看刘翠霞的样子,还有惨白的脸色,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你真看见了
刘翠霞连连点头,再开口牙齿都在打战,感觉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里钻出来的:真的,一个长头发穿白衣服的人,没有黑眼珠,可吓人地盯着屋里。
葛军皱眉:怎么会有鬼呢
被刘翠霞说的胆子有些小,还是硬撑着起来: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鬼不成
葛军趿拉着鞋子出门,刘翠霞也不敢在屋里待着,挣扎地站起来,又发现腿软得根本站不住,顾不上管坐在地上的墨墨,挪到床边一屁股坐下,眼睛都不敢四处乱砍,生怕那里又会冒出什么东西。
葛军壮着胆子在外面转了一圈,把厨房柴房都看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才回了屋:什么都没有,应该是你眼花了。
刘翠霞摇头:不可能,第一次眼花了,怎么可能第二次还是这个院子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葛军,你别去上班了,留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葛军不同意不去上班,在工作上他还是非常敬业的:今天下午车间就我一个师傅在,我不去不行。你也别自己吓唬自己。
刘翠霞死活不肯自己在家里待着:那不行,我不敢在家里,这样会把人吓死的,真的再来一次,我肯定会被吓死。
现在想起来,自己刚才看见的,就忍不住浑身打颤。
葛军见刘翠霞脸色惨白,真是被吓到了,心里更烦: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你去我妈那边
刘翠霞刚想点头,又看见还坐在地上的墨墨:孩子怎么办我总不能抱着孩子出门,让人看见怎么办
葛军想想,母亲那边住的大杂院,好几户人家在一个大院子里,要是带孩子过去,实在太招摇了。
我去喊我妈过来,我会给她说一声的。
抱养孩子这事,还没跟老太太说呢,不过老太太肯定会同意的,毕竟他们也生不出来了。
刘翠霞想想只能这样了:那你快点去说,让妈快点来,我到时候就在院子里等着,还有你跟妈说,孩子是我们捡来的。
葛军摆摆手很是不耐烦:行了,我知道怎么说。算了,我也不吃饭了,现在就去,一会儿直接去上班。
一番折腾,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刘翠霞也没心情做饭,主要是对厨房有阴影,看葛军换上工作服准备出门,她也从箱子里拿了两块鸡蛋糕,抱着墨墨去院子里。
把鸡蛋糕塞给墨墨当饭,她抱着孩子坐在有阳光的地方,等着婆婆来。
她觉得阳光能照到的地方,鬼是不敢出来的。
墨墨很乖的接过鸡蛋糕,小口小口咬着吃,妈妈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吃饱饱。
他听话的,这样肯定能很快见到妈妈吧。
葛军回家跟葛老太说了抱养孩子的事情,说孩子是在路边捡的。
葛老太一听捡了个儿子,并不是很开心,骂了儿子几句,又不是他不能生,干嘛要从外面捡个孩子来。
自己生一个,多好。
骂完儿子是死脑筋,跟个下蛋不勤占窝勤的染在一起,养个别人的孩子,有什么出息
葛军就像个闷葫芦一样,任由她骂,骂完骑着车一溜烟上班去了。
葛老太气的没办法,可是孩子都抱回来了,她又好奇孩子长什么样,匆匆出门去儿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