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峙是直接跟老夫人要人的:“本侯要把晚棠借去梅园使几日。”
老夫人小憩时压根没睡着,听到这话,额角青筋都鼓起来了:“宋氏日日指着她使唤,你这时候添什么乱子?”
萧峙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道:“松鹤堂离得远,梅园离锦绣苑更近。”
原本想着晚上要人的,老夫人不给,他便赖在松鹤堂里不走。但是回侯府的路上,他想起徐行也觉得老夫人有可疑,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试她一试。
庄嬷嬷看老夫人不再说话,苦口婆心地劝道:“侯爷请容许老奴多句嘴,您近来频频来松鹤堂,还不避讳人,在小花园里和晚棠眉来眼去的......哎,这会儿子若是被人瞧出端倪,老夫人亲自捂嘴都捂不过来。”
萧峙正要冷笑,却听老夫人出了声:“你想借便借去,不过只能待今明两日。”
“本侯是乞儿?如此打发。”
老夫人柳眉倒竖:“还嫌少不成?过两日景阳候夫人便要来拜访,若是让她们瞧出端倪,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景阳候府来人之前,晚棠必须在松鹤堂里待着。”
萧峙得寸进尺道:“两日也成,年三十那晚,本侯得带她出去。”
“那晚不是要参加宫宴?你想带她进宫?”老夫人下意识想拒绝,想了想,无奈地摆摆手,“随你吧。”
萧峙离开一会儿,庄嬷嬷才让晚棠去梅园:“侯爷旧疾又犯了,熬着酸胀不肯说,老夫人瞧不下去,你去梅园好好给侯爷按两日肩再回来。”
香兰在梅园丢过大脸,闻言撇撇嘴:“老夫人也太紧张侯爷了,我瞧侯爷身子骨好着呢。”
青禾同情道:“晚棠的伤还没好呢,你自己注意着点儿。”
晚棠笑笑,故作苦涩......
庄嬷嬷看着晚棠离开松鹤堂,才回屋跟老夫人回话:“晚棠去了,她倒是沉得住气,没有瞎得意。”
“如此反而叫人不安,谁知道她的心有多野呢。”老夫人阴阳怪气。
“老奴有一事不明,老夫人为何要答应侯爷?”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养在膝前,我许是看不透旁人,却能看得透他。别看他刚刚说得随意,我看他一双眼精着呢,三番两次不让他如意,保不齐他会起疑心。”
庄嬷嬷惊道:“老夫人说的是围场那件事?”
“那件事他不好查,闷亏是吃定了,可我也不能跟他离了心,平日里还是得装着成全他。”老夫人长叹一声,头疼。
“就怕侯爷血气方刚,闹出不小的动静。”
“他不会。”老夫人说得笃定,“他若是不懂事,不会拐着弯地先把人塞到我这里来。他在边疆杀敌是厉害,可朝堂当官论的是心眼子,他才回来多久?哪敢这么胡闹。”
庄嬷嬷放心地点点头:“如此就好。”
“拘着他,他就对着干;纵着他,他反而知道收敛。这两日不许再跟我提他们两个,糟心。”老夫人连连叹气,心口闷得厉害......
梅园。
赵福一回屋,就让人把香兰住过的那间通房屋子重新收拾了下,油纸包的那些小食也整齐放在桌上。
萧峙听到动静,拿走了和通房屋子相连的那扇门上的门闩。
却听隔壁响起小厮的问话:“赵管家,老夫人又给侯爷塞丫鬟了?”
“侯爷旧疾犯了,老夫人让晚棠姑娘来伺候两日,多给侯爷按按跷。”
“晚棠不是锦绣苑的丫鬟吗,住在梅园伺候侯爷不合适吧?”
赵福:“有什么不合适的?按跷,又不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