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麦提吐尔逊·艾力,你来一趟厂长办公室,厂长有事找你!”
正准备往库房运输物料的麦麦提,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车间主任的一嗓子,赶忙应道。
一旁的玉苏普满脸担忧地靠过来:“阿达西,你干求惹那帮领导,厂长那森口找你嘞吧。”
“好好说话哎,昨天我被主任骂逑死了撒,今天又要再来一轮?”
麦麦提心里也是发虚,毕竟他和厂长唯一的交集还是年前的职工元旦大会餐上给厂长敬过酒。
这会儿厂长找自己,大概率就只能是昨天那件事了。
麦麦提此刻只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昨天怎么就没忍住,一时冲动,给自己惹了这么个麻烦事?
厂长办公室就在办公区最靠近后门的那栋楼的三楼。
尽管麦麦提从没见过厂长,只是在融合的记忆里有个模糊的印象,但厂长的办公室他肯定不会记错。
水工机械厂的占地面积在乌市众多机械厂里,算是比较大的,从生产区到办公区差不多要走十五分钟。
麦麦提刚步入办公区,靠近人事办公室时,就听到徐爱萍尖酸刻薄的声音:“你说周时勋那么实诚的人,怎么找了盛安宁这么个女人……真的假的?那周处可真可怜,娶个女人还不让碰,看给她金贵的,喝tui!”
徐大妈乱嚼舌头的本事,麦麦提早就见识过了,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她攻击的目标,麦麦提本想小心翼翼地绕过去,却没想到正好撞见徐爱萍端着个脸盆出来,自己差点与他撞个正着。
“囊个卖钩子的,眼睛不看路的撒。哟,我当谁呢,听说厂长找你——”
麦麦提可不敢被徐爱萍缠住,匆忙道歉后,撒腿就跑。
几分钟后,当他小心翼翼地敲开厂长办公室的门,麦麦提却看到屋里只端坐着一位鬓角斑白、头发稀疏的老者。
麦麦提一眼认出这并非厂长,正狐疑着到底要不要进去时,老头已先行挥手招呼。
“你就是麦麦提艾力吐尔逊?进来吧,就是我找的你。”
“额,我是麦麦提吐尔逊艾力。”麦麦提纠正道,同时疑惑,“不知您叫我来嘛,是?”
麦麦提不清楚对方是谁,但却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只是,他在前任的记忆里搜寻了一番,也确实没能对上号。
“小同志别紧张,我是水利厅的干部,姓王。”老头慈眉善目地自我介绍完,伸出了手。
“是王老师哦,幸会幸会的嘛!”
尽管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谁,可毕竟是上级单位来的,麦麦提自然也要报以微笑,亲切友好地和对方握了握手。
一番寒暄后,老者目光忽然一凛,开门见山道:“小同志,我听水利厅的同事说,昨天你在遇到液压启闭机故障时,发表了一些个人看法,我想听听,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骤听老者来意,麦麦提心里一咯噔——坏了!
没想到昨天一时的疏忽,竟然引发这么大的动静。
瞧这老头的年纪,在厅里的级别肯定不低,八成是来兴师问罪的!
想到这,麦麦提不由也怒了,特X的,你们既然都当我在放屁了,难道我放个屁还得背上个处分?
麦麦提自然不清楚,这名老者来找他完全是没有一点责罚的意思,反倒是怀着惜才之意。
话归昨天。
在闭门会议上提出两个条件后,自治区副主席黄江辉第一时间给了王曦权一锤定音的保证,让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了几分。
返回水利厅办公室的途中,王曦权心情始终畅快。
直到走进办公室关上铁门后,他才又微微皱起眉头——既然要下工夫搞风电,光靠他这个光杆司令可不行,人选问题绝不能马虎。
事实上,王曦权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考虑人选了,除了水利厅并肩作战多年的同事谢世奇外,他最中意的还是他的学生,现正借调在新疆农大水利系任技术教师的马文斌。
这马文斌性格上虽有西北汉子的野性,但在技术问题上毫不含糊,严谨程度在水利厅搞技术研究的人里数一数二。
王曦权相信只要他邀请,马文斌定会毫不犹疑地答应,但在此之前,他还是决定先询问马文斌的意愿,毕竟去风电研发基地工作,无论是条件和待遇,自然比不上农大校园。
王曦权这么想着,正要去楼下马文斌的办公室找他,却没想到办公室门先行一步被敲开。
马文斌风风火火地进来后,便带着兴奋,声如洪钟道:“王老师,我听说推广风电建设的资金已经谈下来了。咱们啥时候起程去研发基地?”
“就你消息灵通!”王曦权有些哭笑不得,同时也有些欣慰,看马文斌这态度,自己是无需再多问了。
“目前达坂城风电试验场的选址虽然定下了,但前期的风能资源评估只完成了一半,风向稳定性,风速变化范围等关键数据还要靠气象测绘站收集。试验场的地形图勘测,电网规划图也要进一步完善。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虽说我们目前只考虑向国外引进三架用于满足基础试验的风机,但具体采购意愿并没有确定,包括风机、塔筒、电缆、变压器等关键设备的选型、采购运输工作都要和相关部门敲定。”
只要一提到风电事业,王曦权便是滔滔不绝。
耐心地给马文斌解释过后,王曦权忽然一愣,问道:“不对啊,我记得你不是被派去视察水工机械厂了,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嗨,王老师,您就别提这事了,我带着领导去参观新型液压启闭机模拟工作时,遇到了一个小故障,带人检修时,有名小工出来放了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