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一事尘埃落定,卫思礼迫不及待激我赶快去回崔夫人话,将亲事揽给她。
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能让崔家改口！
她话里既有想看我出丑的兴奋,又害怕我真的是夸大其词她后半辈子没着落。
整个人都拧巴得不行。
我凉悠悠地看了她一眼,握紧印信沉着转身往前厅而去。
崔夫人听到我想将卫思礼嫁去崔家做正妻,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令妹婚前行为不端,纳她为妾已是看在两家的情分上了,想让崔家明媒正娶是不可能的。
再者,虽我儿欲聘你为妻,但哪有女子自行谈婚论嫁的,你母亲呢
崔夫人除了对卫思礼看不上,也对我出面颇有微词。
我也不生气,只是淡定地拿出了卫氏一族族长印信回道：
现今我继任卫氏族长,为族中适龄女孩主持婚嫁也在情理之中。
我堂妹是我们卫家嫡出小姐,族中百年来的规矩,卫家的女儿绝不做妾。
崔夫人自动忽略了后面半句话,只哗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不敢相信我竟成为新一任族长：
你一个闺阁女子,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卫家是无人了吗
她语无伦次,我没管她的反应,继续说道：
当时我们不曾拿刀架着崔公子的脖子逼他救我堂妹,再说谁看见我堂妹与崔公子的事了
崔家若非要逼我堂妹为妾,我自会另外为她相看良配。
崔夫人黛眉一蹙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神色几经变换,最终还是软和下来：
我们崔家这么好的婚事,你为何不为自己争取呢
再说你一个小姑娘,如何担起一族重任,你总要嫁人的不是
她这话算是说到隔间里几位族长的心坎上去了,不过我早有打算。
我当着她的面轻轻将脑后半披着的头发挽成髻固定好后,在她看疯子一样的目光中宣布：
幸得您见证,自今日起我便为自梳女,余生不再嫁人！
这是我要执掌权力必须付出的代价,今日崔夫人不提起,他日族人也会以此攻讦我。
倒不如一次了断个干净。
崔夫人见我这般决绝,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和崔族长被我一块儿算计了。
崔族长是认得各大世家的族长印信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这印信让他看到的原因。
早年间他见到我时,便有意为崔云澈定下我为未来妻子,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有能帮他儿子守成的脑子和能力,不过当时父亲以我年龄小婉拒了。
茶楼时我身后无人又拿着一半族长印信,所以他才会坚持要让我以正妻之位入他家。
只要有半枚印信,吞下卫氏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可他不知道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嫁去崔家。
想明白后,崔夫人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
令妹之事,待我回家考虑两天。
我没有反对,客客气气将她往大门送,状若不经意地小声开口道：
说来也巧,那天在酒楼我似乎看见有个浓妆艳抹却身材魁梧的男子进了崔公子的房间。
婚姻大事崔夫人多考虑两天也是情理之中,我堂妹是不着急的。
崔夫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卫府大门。
我回到堂中时,满堂复杂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尤其是一度以为我要抢亲和害她的卫思礼,她看着我的发髻嘴唇咂摸了好几下也没能出声。
做了自梳女,这辈子都不得再谈婚论嫁,死了也不得葬入家族墓地。
我这样做无疑是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没有任何解释,我丢下一句明日崔家会来提亲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