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都市小说 > 我死后,渣男前夫一夜白头,悔疯了 > 第6章  我因他而死,他不信
如果呢?
如果他发现我推他离开,是为了保护他,如果他知道我是真的想留下我们的孩子,如果他明白直到不久前,我还都傻乎乎爱着他……
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后悔?
“后悔?”
昏沉的夜色里,贺巡菲薄的唇角勾起一点笑意,讥诮无比,“你觉得,我会为你这种女人后悔?”
我默然。
心一寸一寸变得凉,喉间仿佛塞着一堵棉花,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看啊,他始终不信我。
晚间的狂风裹挟着绵延的雨幕激烈吹来,彻骨的凉意像一把尖刀剜着全身上下每一处。
胃里的酸水和泪水一起上涌,拼尽最后的忍耐,我涩声说:
“贺巡,我们离婚吧。”
我要和他离婚。
事到如今,我只想保住我的孩子。
“轰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一道闪电劈开天幕,映亮了贺巡英挺阴沉的脸。
“你再说一遍?”
他嗤笑一声,似乎压根不信我在说真心话。
胃里翻江倒海,我想我的脸色一定特别难看。
但我强撑出一抹笑颜:
“我说,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跳下去的。
不仅如此,贺巡,你休想让我继续当柳茶的血包,不可能!
我说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不信,那我就一个人抚养他。”
我捂着胃,一字一顿,说得缓慢坚定:
“我要和你离婚。”
“啪——”
下颌被贺巡用两指粗暴捏起,他黑沉沉的眸子蓄满狠意:
“敢拿离婚威胁我?”
颌骨疼得麻木,我眼里也有了泪花,倔强地扯着唇,直视他。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我踹得连退数步,腿一软,膝盖磕在山石上,钻心的痛自膝上袭来。
贺巡怒极的声音灌入耳中:
“你明知道没了你的血,她会没命!
姜末,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歹毒,下贱得让我恶心!”
眼前一片模糊,泪腺酸涩到无法再忍住眼泪。
我抱着膝盖,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脆弱:“贺巡,我们放过彼此吧……”
既然在你心里,我就是歹毒狠辣,想害柳茶。
那……
我们不如互相放过,我远离你们的生活,好不好?
他却冷笑:
“姜末,别以为你的小伎俩能派上用场。我好不容易用结婚把你困在身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又一道惊雷响起,四面八方的雨点将我淹没。
我恍然间抓紧了衣摆,心底最后一点火苗也熄灭了。
原来,我的婚姻,自始自终都是一座可笑的樊笼。
他撑着雨伞,居高临下望我一眼:
“不该有的心思,都收起来。
要想姜家平安无事,你最好乖乖按我说的做。”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没入车内,黑暗中唯一的光亮随之远去。
“贺巡,贺巡——”
我慌乱中想要站起来,呼喊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要把我,抛在狂风骤雨的深山里。
触目所及都是一片昏黑,对黑暗发自内心的恐惧让我颤抖着爬起来,想追上去。
别抛下我,别在这里抛下我!
我怕黑,他明明知道我怕黑!
我努力迈步追赶,不顾泥点溅上了衣摆。
可是黑暗中,哪里还有一丝明亮?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野兽般的咆哮,紧接着,有什么朝着我奔涌而来。
是泥石流。
我浑身一抖,一个不留神,磕得青紫的膝盖再次撞上巨石。
我整个人缩在地上,抱紧小腹,面对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泥石流,绝望无声蔓延。
泥沙堵塞了我的口鼻,石头碾过我的身体。
好疼,好疼。
我的孩子……
泪水混入泥浆,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叫姜末,在婚后第三年,被丈夫抛弃,连同腹中的孩子,死于一场泥石流。
死无葬身之地。
死之前有多痛,有多绝望,我知道,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因为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四处飘荡的灵魂,没有实体,不能说话。
我看着贺巡挂断电话,走进病房。
围着柳茶的医生护士们自动散开,为他留出一条通路。
柳茶靠在床上,伤口早已被里三层外三层包扎好。
她面容苍白,笑得依旧温婉:“阿巡,你打的那通电话,我听到了,不用勉强她,我没事的。”
贺巡清隽的眉目带着愠怒:
“她唯一的价值,就是为你供血,现在却耍起性子了!”
“别生气,阿巡。”柳茶依偎在他怀里,语调柔婉,“有你在,我真的好幸福啊。”
我飘在病房天花板上,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的幸福,建立在我的血肉和痛苦之上。
真讽刺啊。
柳茶弄伤自己,只为让贺巡多陪她一会儿。
我本以为他那么爱她,会在此彻夜陪伴。
没想到子夜时分,贺巡为熟睡中的柳茶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出病房。
一路驱车,居然回到了锦华别院。
“先生,您终于回来了。”
吴阿姨迎上去,看了看他身后,面色变得忧虑,“太太没跟着您……一道回来吗?”
贺巡看了一眼熄了灯的洋楼,脸色微变:
“她不在家?”
吴阿姨点点头:
“太太从昨夜起就没有回来,电话也联系不上。”
“……”
那一刻,贺巡一贯冷漠的脸上有了轻微波动。
只是很快,那抹转瞬即逝的慌乱变成了嘲讽:
“呵,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跟我玩失踪?”
吴阿姨却白着脸:“先生,昨晚台风降临,城里死伤不少,今早还上了新闻。
太太没跟着您回来,会不会……”
到最后,关心我的,不是我身边的丈夫,居然是吴阿姨。
我苦笑,看着贺巡拧眉:
“不可能,她惜命得很,为了自己什么借口都能找出来。”
说罢,挥手让吴阿姨退下。
他站在别院外的小花园里,目光停在某处窗台上。
那是我和他的卧房,窗台上曾经摆满了我爱的鲜花。
但他一句不喜欢,就能毁掉窗台上所有的风景。
他盯着空荡荡的窗台,眸里像是蒙了浓雾,什么情绪都看不真切。
他在想什么?
我已经永远离开了,他能意识到么?
许久,贺巡拨通了一个电话:
“抛售三叶集团股票,明天,把消息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