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桥上绽放着一缕缕烟火,河边两个女孩抬着头看着这绚烂花火,一个弱柳扶风,一个动若脱兔。
"苑苑,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要是伯父知道我偷偷把你带出来玩,我会完蛋的"
说话间洛河桥下一叶扁舟缓缓划过,船上伫立着一白衫少年,只见旁的女子都在雀跃欢呼"方公子~"
此人正是方家长子,方折之!方太傅。
凌苑也一通望向这澄澈少年,却不想与之目光尖折,一瞬间凌苑紧张的目光闪躲开来,船只渐行渐远随着人群渐渐消散。
凌府门口一辆马车停下,下车之人则是元千千,正是元国蔚之女,旁边之人凌苑则是当代丞相凌清明独女,凌苑,母亲难产从小离开了她父亲也未再立侧,母亲去世后便由其母故人,乔妃收为义女寄养在宫中,如今已快及笄便回了凌府。
“苑苑!”前厅传来凌丞的声音。
“见过伯父”元千千乖巧的问安道。
“你们两个调皮蛋啊,又偷溜出去玩是吧。”
元千千装乖的搀着凌丞,“放心吧伯父我可厉害了肯定保护好苑苑。”
“好好好,你这小调皮蛋,快去吃东西吧我让厨子给你们准备了夜宵”
“谢谢伯父。“谢谢爹爹。”
“张行,宴客名单拟好了吗?”
“老爷,一切都安排好了。”管家递过请帖后疑惑的问,“老爷,太子真的要请吗。”
凌丞思索片刻说道“我本不是太子党派之人,党派之争我不想掺和,能请的都请吧。”
烛台下凌苑托着粉嫩稚气的脸蛋眺望着窗外,“苑苑想什么呢?”元千千摇了摇凌苑的肩膀问道。
凌苑摇摇头否认到,两人便躺去了被窝打闹,元千千掏出一只镶嵌着瑰玉的绛紫珠钗。
“苑苑这是给你备的生辰贺礼!”
凌苑端详着这副珠钗,记脸拒绝的按着千千的手。
“千千这可是你祖母给你的嫁妆怎么能给我!”
“你知道的我贪玩好动,不爱带这些珠宝钗饰,碍手碍脚!”
“是是是你个小兔子精。”凌苑宠溺捏了捏千千的脸蛋。
明日便是凌苑十六岁生辰,她期许着自已未来的人生。
“太子到~”
一辆黑色的驾撵缓缓落地,两边镇守在旁的是带刀禁军侍卫,宫女掀开珠帘。沈重身着一身玄青锦缎,衣襟和袖口都用金色的丝线刺着龙腾,腰间锦带配着一枚山岚玉佩,束发上戴着一支嵌玉银簪,他的双眼似黑夜中凶狠的毒蛇,带着些许凌冽傲气,目光未停留一刻大步跨进了凌府。
席间众人都起身问安,唯有凌苑不为所动似乎未察觉太子的到来,千千见所来之人是太子吓得赶紧躲了起来。
凌丞连忙举杯敬道,“太子殿下能光临寒舍为小女庆生,老夫不胜荣幸。”
凌丞为了女儿的无礼不得用官场这套让戏说辞。
沈重嘴角微抬记不在意,“无妨,今日即是生辰家宴,也不必多礼。”说话间目光也未离开过凌苑,思索打量着。
凌清明记脸担忧,因为半月前沈重向陛下进谏,有意求娶凌苑,但却是立为侧妃,凌清明自是不愿女儿为侧,更不愿凌苑为太子妃,他只想女儿安稳度过一生,不想她被困于这深宫后院。
再者太子妃早已既定,那便是“元千千”,元国蔚为了这江山,付出了毕生心血,元千千孩童时就已是唯一的太子妃人选,圣上甚至都未考虑便回绝,凌苑这辈子最亲近的人除了父亲和乔妃就是千千,怎会和他共侍一夫。
宴席尾声凌府又一位贵客到来。
“路上耽搁误了吉时还请凌相见谅。”
言毕只见低头请罪之人那日洛河桥偶一遇之人,他依旧白色素衣拂身,身边只一十来岁侍从,仿佛对这世间无半点欲求。
“见过先生。”太子见来者是方折之,随两人年纪相仿,竟也收敛了他的锐气颇为恭敬。
京中谁人不晓方折之,十二岁便高中状元,十五岁便破格入朝议政,如今及冠便已是太子师,朝中何人不敬,但他这个人为之清廉,如通明镜高悬,从不为党派之争动摇,深受陛下爱重。
“太傅不必拘礼,今日能来便是小女之幸。”
方折之此人与众朝臣行之甚远,关系颇淡,奈何是个棋痴,因凌清明亦是个喜弈之人,两人便时常约赴对弈有所交集,也算是亦师亦友。但君子之交淡如水,两人从不妄议朝政攀炎附势,无半点利益之谈。
虽方折之偶往来凌府,但凌苑也才几日前搬回凌府,这也是两人第二次碰面,不过那天本就好奇,今日能再见,凌苑更是被眼前这个神秘之人深深吸引。
但此时的凌苑早已是喝的微醺朦胧,侍女毕水见状便轻扶凌苑,“小姐你醉了,先送你回房吧。”
凌苑轻拂滚烫的脸颊点头应如是,便缓缓起身盈盈走去,只抬头瞬间不忍好奇的侧头望向了方折之,却不料与之四目相对,方折之面对着突如其来赤裸裸的眼神交织,竟出乎意料的闪躲开来,殊不知自已的耳根和脖颈已像那是灼热的漫天红霞红透到底了,怕被旁人察觉便猛的举杯一饮而下,假掩于人。
此时天色突变,雨丝如箭,骤雨大作,方折之的心情也如这天气,许多门客也匆匆道别散去。
“小侄,眼见这雨是越下越急,不如陪老夫...”
方折之已是明白凌清明之意,便应许了,两人便去了后院雨亭这一下便已是几个时辰,夜色悄然降临。
“承让了凌大人”,凌清明把着胡须释然一笑。
“方大人的棋艺几日不见又是精进了不少,老夫认输了。”起身的方折之欲准备道别离去。
“天色已晚小侄不如今日就在寒舍住下吧,这雨怕是明日才停了。”
方折之望着这滂沱大雨,“那在下今日就打扰了。”说罢便随领路的侍女带着去了厢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