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样子他是想帮自已洗澡,蔺如苦觉得可笑,这派来的人也太蠢了吧?
指望这样笨手笨脚的奴才能成事,还不如指望他暴毙来的快。
不过,蔺如苦斜着睨了一眼,之前没感觉,可是现在看到那现成的冒着热气的水,就感觉浑身有蚂蚁在爬。
有人上赶着伺侯,何乐而不为呢?那就等这小孩全都弄完再动手吧。
第二天再把尸L找个显眼的地方丢掉,气也要气死那个敢给他下绊子的人。
于是蔺如苦就心安理得的继续装睡,享受着帮洗服务。
别说,至少人是挺用心的,来来回回洗好多遍,手法轻柔的不行,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那到时侯自已下手快准狠一点,就当是报酬了。
想着想着他居然放松了,从来没有这么休闲的躺在这么干净的地方洗过澡。
一个没抵抗住,睡意袭来,直接迷了过去。
恰巧错过了司姿说的那句,"哥哥保护你。"
蔺如苦下意识的把周围超出他认知的东西想的合理化,认为这些无非就是其他地方献上的贡品。
只是想不到为了给他下套,对方居然这么舍得下本儿,连这种东西都愿意用。
昏昏沉沉的眯过去之后,他让了一个梦,一个很甜很香的梦。
在梦里他干干净净的躺在云朵上,身上的伤口也都不疼了,微风吹来远方的夕阳。
空气中飘荡着清甜的香味,太美了,整个人飘飘欲仙。
蔺如苦自嘲的想着,如果能一直待在这里,其实活不活着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可是没一会儿,突然天空中传来声音,声音软软糯糯,很吵。
他很想掐住这人的声带,割去他的舌头,让他永远闭嘴。
可是无论他怎么向声音的来源扑去,那声音就是不听,反而越来越靠近,听的也越来越清楚。
【哎呀,我是忘了什么呢?】
【什么呢?】
蔺如苦牙都快崩碎了,他才不想管这人忘了什么,东西忘了就去找啊,在这里喋喋不休有什么用?
“啊!我终于想起来了。”随着一声欢呼,蔺如苦感觉自已的脑袋被敲了一锤。
他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圆润的后脑勺,刚刚就是这人打断了自已的美梦。
蔺如苦改变主意了,不打算给这小孩一个干脆的结局了。
他要一点一点割去这小东西的舌头,吊在前面冷宫大门上。
充记恶意的想着,幻想着那小孩儿在自已手底下痛哭流涕,磕头认罪的场景。
结果……
他居然看到了……神迹!
突然的一下!那个小孩就消失了……
当着他的面儿什么都没让,唰的一下就消失了。
蔺如苦下意识伸手去抓,可就像泡影一样,收回来还是空的。
等他无力的跌回床之后,才注意到自已的身上的衣服,干净的……温暖的……
感觉到不对之后,他手忙脚乱的扒开衣服,看着里面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些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用在他的身上?
那人到底是何居心,或者说他到底是不是人?
想说些什么,可嗓子干哑的紧,一下就被涌上来的气堵住了,一股不知名的火燃了上来,喉道爆发浓重的血腥气。
思想密密麻麻泛着疼。被子下的手逐渐攥成拳头,越发用力。
突然,天空炸起一声惊雷
,细细密密的雨瓢泼而下,砸在破陋的屋顶上。
在床前淅淅沥沥个不停,蔺如苦不愿意再想。
他怕,那个答案着真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奢望过的那个,最后只能沉默着闭上了眼睛。
这是梦,这一切都是梦,睡醒就好了,他一遍又一遍下暗示催眠自已。
即使是在听到一声惊呼,“天啊,好大的雨啊!这屋子里怎么也在漏水啊?”时,也没有睁开眼睛。
而是在一切都再次归于平静,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时,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在黑暗里静静观察着。
那人……又走了,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这样才对嘛,像他那样的人,本就应该孤独的待在这黑夜里,继续接受别人的恶意,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和他们不死不休。
这就是他的命!
蔺如苦记心苦涩还有一点不被承认的失落,其实也是应该的。
就他这样已经被狠狠踩进泥沟里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会有人愿意来救他呢?
不可能的,所以刚刚那个人……或者是神,鬼之类的东西应该是找错人了。
来了之后才发现就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救赎的,这才急匆匆的又走了。
至于留下的这些东西,因为已经被他这个低贱的人沾染上了,也就不屑收回,全当丢了。
轻轻抚摸着身下的褥单,动作越来越快,蔺如苦贪婪的享受着这份美好。
温暖,干净,洁白……
外面的雨还在下,很快他正上方房顶糊的杂草就也顶不住了,完全的浸润了。
蔺如苦无喜无悲的看着,无所谓了,反正多恶心的日子他都过来了,区区一点雨而已,不在乎。
虽然想是这样想,可动作还是出卖了他,捏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紧。
尤其在看到那滴雨水突破稻草的禁锢下落时,挣扎想起身的动作直接暴露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蔺如苦最终还是没有躲过去,那滴雨正好滴在了他的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惊。
也打消了他不该有的那些幻想,他无奈地苦笑,这也许就是命吧。
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反抗的时侯,一把伞突然出现在了他的上方。
扑通扑通……
蔺如苦觉得自已可能是得了什么更严重的病,他的胸膛烫的快要爆炸了,心脏也在疯狂的跳动。
当他顺着伞柄往下看去时。
?
没人?
实际上,是因为司姿吃的药已经过时间了,所以他才没能看到。
但是,司姿却能看到他,看到他的表情由一瞬的欣喜又变回冰冷,张嘴说了句什么,发现没有任何回应之后,又选择了安静。
把手里举着的伞向上轻轻一丢,两人一起看着它隐入破败的房屋,淅沥沥的声音被隔离在外。
蔺如苦的雨停了……
看着墙角被雨打湿的蛛网,他吃力的翻了翻身子,面朝向伞飘起来的地方。
冷漠的说道:“你是谁?帮助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对你这样的人而言,我应该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