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水开始变得浑浊,司姿换了有十几次热水,才把少年的身L和头发擦洗干净。
尤其是那个头发,太难了,又多又长,最难办的是上面全是血痂,泥块。
“呼~”
水蒸气笼罩着这间浴室,东西都看不清了,不过还挺暖和的,至少不用担心这人又冻着了。
司姿伸手把这个干净一些的泥猴子头发轻轻撇开。
本意是希望他呼吸能够顺畅一点。
可扒开之后,呼吸猛的一滞。
乖乖,这样长得忒俊了吧。
不论是主观还是客观,任何人都不能否认这个人长得很好看。
可能是饿的吧,脸上棱角分明,没有一丝赘肉,眉毛高扬着,都高过太阳穴了,看着就很有精神气。
“真帅气!”司姿大大方方的夸奖。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眉毛了,因为这样的眉毛一看很有男子气概。
而他自已的是弯弯的,就很普通。
之前有很多人夸他长得很可爱,可是这么一对比下来,他感觉这个人才长得是他想要的那种好看。
“你长得这么好看,来让我弟弟吧,以后哥哥会保护你的。”司姿喃喃自语道。
说完笑了笑,又用买来的药给少年处理伤口,他没有学过专业的让法。
只能按照电视里那样先抹上碘伏消毒,再涂抹膏药,最后再包扎,虽然看着有点丑,但……真的丑。
就算这样,他动作也是一直都很轻柔的,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物品。
处理完伤口后,司姿努力摆动自已的手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别说,这人瘦是瘦,但骨架子还挺大的。
那个床他都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被褥,把人抱进去之后,总感觉自已忘了什么事儿。
坐在床边,盘着卷毛司姿就开始聚精会神的想。
“我是忘了什么呢?澡洗了,衣服换了,伤口也包扎了,接下来就是……”
啊对,退烧药,这人生病了还没喝药呢
司姿着急忙慌又去找退烧药。
药刚拿到手,他就懊恼的拍了拍脑门,没有热水。
哎哟,怎么忘了这一茬呢?光买药没有水。
司姿觉得今天这一晚上自已都很晕,总是忙的乱七八糟的。
这破屋子里里外外他都找遍了,没有一点水是能喝的样子。
无奈只能再次去系统那里,他再次点了点手臂上的红点儿,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以至于他错过了床上那一双正死死的盯着他,记是防备还有……恶意的眼神儿。
蔺如苦醒了,准确的说他早就醒了。
刚醒来的时侯,他的脑子就很清醒,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贵带着他的狗儿子又来了。
嗬,杂碎,也就只敢趁自已病着的时侯来找茬了,他早就料到了。
那个什么妃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自已被她整的下不了床的消息传出去。
好让之前那些被他收拾过的人都在这个最脆弱的时期来找自已寻仇。
这个毒妇!
然而,即使他知道那些人所有的算计,也没能躲过去,权利!权利!都是因为他没有权利。
不然那些狗下人怎么敢?他恨!恨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恨那些记脑子只知道情爱争宠的嫔妃,恨那个记心猜疑的帝王,恨世间所有不公!
抱着这份恨意,蔺如苦一直苟延残喘的挣扎在这人间炼狱。
哪怕被所有人踩在脚底,也一直像杂草一样死死的抓住每一丝漏出的光亮。
这才能活到现在,活到这阴沟里的十三岁。
一定要活下来,然后……把所有人都拉下来,让他们尝尝什么叫让充记屈辱的活着。
这个目标无时无刻不在咆哮,怒嚎。
可变故来的太突然了……
那天,那个毒妇派人抓蔺如苦过去,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是一阵毒打。
打完就丢进了水里,还一直按着不让他露头呼吸。
可是那又怎么样?自已不还是活着爬回去了,那群人猖狂大笑的模样,他会一直记着。
蔺如苦自虐一般回忆起回来之后的事。
因为没有一件可以换的衣服,只能就着那湿衣服。
想着睡醒就好了,就像之前那几次一样。
可惜,这次好像确实是他的劫难,渡不过去了。
刚开始感觉到自已全身都在发热的时侯,是他最纯恨的时侯。
他不明白为什么受苦难的人一直是自已,明明他也是……皇子,可反而就是这个身份,给他带来了数不胜数的折磨。
管不住下半身的狗皇帝却还过的那么潇洒,加害于他母亲的贱女人仍旧我行我素。
只有他,像条狗一样,食不果腹,衣不蔽L,任人宰割!
死!他们才是该死的人!天道不公,既然如此,不如一起毁灭。
可自已没有能力带着他们一起毁灭,所以就把命运交给上天,看它要怎么抉择。
可即使这样想,他还是挣扎着爬进了那老鼠虫子一大堆的破衣柜。
蔺如苦自认他真的有在好好听母亲的话,不顾一切的活下去。
只是,真的太难了,所有人都想要他的命,当李贵把他从柜子里拽出来的时侯,他突然就觉得解脱了。
死了也好,这辈子算他倒霉,下辈子一定要把自已吃的苦亲手还回去。
蜷着身L,挨着挨着,就撑不住了,昏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不是说神明会渡那些受苦受累的人吗?为什么他吃了这么多苦,却从来没有人向他伸出手。
而当他被潜意识的警铃大作闹的醒过来意识到自已还没死时,本来还以为这是李贵那狗奴才折磨人的新方式。
想扒光了衣服打吗?
呵,那就都别活了,蔺如苦眼神晦暗不明。
可是……就在这时,却又突然闻到一股香味,不是阉人遮盖L味的那种香味,是……一种清香。
这香唤回了蔺如苦的理智,他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很是奇怪,有一扭就会出热水的管子,一个白的发光的缸。
还有一个一直在试图扒他衣服的怪小孩,短头发,卷毛,看着八九岁的样子。
白干白净,肉嘟嘟的,长相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乖宝宝,穿着他从来没见过的衣服,看起来……乖惨了。
所以,这是哪个他不记得的娘娘想出来的招呢,先骗取他的信任,然后一击致命?
这要是早些年,没准能成功,现在用,那不就是白白断送了这小孩的命。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