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到也無事,很快,年宴到了,虽然落云川不受宠,但是面子上还是要给的,自然也邀请了去。往年这些大大小小的节日,每次去落云川都遭欺负,每次回来都会大病一场。
落云川在下人的伺侯中,挽起了发,还是老样子,一袭白衣,暗纹腰带显得腰身更是细,出门前北寒为他披上了白色的大氅。
管家陈叔更是一步三回头的送到了门口,千叮咛万嘱咐,“殿下切记不可多吃酒,若遇到事情,凡事能忍则忍。殿下的身子,如今可遭不住。”想起每次出门回来,然后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陈叔这里心里直打鼓。
落云川拍了拍陈叔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知道了陈叔,我还想多活几年了,定不会多吃酒。再说了,我这脾气,遇事肯定会躲的,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许是觉得是落云川的话不吉利,陈叔像是老小孩一般的瞪了一眼落云川,“世子哪里的话,快去吧,这天越发的暗了,怕是要下雪,老奴在府上准备好热水,等殿下回来。”
上了马车落云川才觉得舒服,宫宴是晚上,现在也就傍晚时分,一路还算平静,落云川觉得今天自已要缩小存在感,往年每次进宫都被欺负的惨兮兮。
马车停在宫门处,今日是小国宴,不准带下人,北寒和北清不能进去,只好在宫门口守着。
"晨王殿下到。"随着公公一声尖细的嗓子,一辆豪华的马车驶来。
落云川看了一眼自已的马车,这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万恶的资本家啊!
沐玄知一下马车就看见了正在下马车的落云川在两个人扶着下马车,柔弱的跟个女人一样。
"定国侯府二世子到。"
落云川的个子也不低,一米八这样吧,当沐玄知从他身边走过的时侯发现这货竟然比自已高了一个头,落云川清冷的面上看不出血色。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现下还没有开宴,一个公公领着人先到御花园的文景亭里喝茶。
落云川有原主的记忆,自然是认路的,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脸上凉凉的,抬头看去天空飘雪了,才一瞬的时间,雪就落大了。
落云川是南方人,没有见过雪,这下有些高兴,伸手去接,一时忘记了自已在哪,清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沐玄知听力极好,听见身后的人不走了,想了想回头望了过去,这一眼就将永世定格般惊了他的心微微一颤。
那人清冷的脸上一抹笑容,眼尾的泪痣愈发勾人,清泉般的眼里有了些许亮光,一身狐白大氅显得他更瘦弱,手与雪的接触,沐玄知竟觉得他比雪都更白,他没有打伞,雪落在他的墨发上,他好像天宫走下来的仙人一般。许是冻到了鼻尖有些微红。
沐玄知看着雪里的人,仿佛他下一秒就将消散不见,这样的干净是他这种在黑暗里摸爬滚打的人看不到的,干净的想让他将他揉碎,想让他也和自已一样置身于黑暗。
许是感觉有人盯着自已看,落云川收回了手,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沐玄知,糟了,忘了前面还有这个大魔头,这人盯着我看让什么,朝沐玄知点了点头。
"病秧子。"沐玄知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阿这,这人多半脑子有病吧,落云川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个反应,不让他想,也跟了进去。
亭子里已经坐记了人,四桌都围上了火盆,位置也没有了,先进来的沐玄知已经落座,落云川这一进来,大家都盯着他看,因为这张脸,实在让人难以忽略,只是碍于这里有个晨王,不敢议论。往年的落云川都是存在感最低,总是埋着头,众人也不会去发现他这张脸,今日的落云川抬头案首,一脸清冷,倒是叫人记起来了,这位世子,容貌竟生的这般好。
晨王阴晴不定,大家也不敢上前去搭话,都主动的起开了身,退到后面去。落云川看了一眼,没有位置,只有沐玄知对面有个位置,大概是大家都不想挨着他坐。也对他这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谁敢上前。
落云川也不管众人眼光,朝沐玄知对面走了过去坐下,他现在脚都要冻麻了,他才不管,他只想坐着,靠火盆近些,不然他就要被冻死了。
沐玄知眉头一皱,见落云川坐在了自已对面,伺侯的宫人也觉得不对劲,连忙给落云川奉茶。
落云川点了点头表示客气,沐玄知的侧眼看过来只能看见那人眼尾的泪痣,或许是太冷了,他冻的鼻头更红。他确实生的好看。好看的不像话,他身上没有一丝人气,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
落云川喝了杯茶,总算缓过来了,心里直打鼓,对面这尊大佛这么看着自已让什么,原主也没有跟他有交集啊。
落云川抬眼撞进了他的眼窝里,他眼里有一丝嫌弃?没错,落云川看出来了,是嫌弃。
心里想着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大家都盯着他俩看,这,,,
想了半天鬼知道自已竟然脱口而出,"殿下,我好看吗?。"落云川刚开口就后悔了,这说的什么啊?两个男人之间,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这不跟对他说你喜欢我吗?有什么区别?
虽然心里直打鼓,但是脸上清冷不减,看着沐玄知。身旁的人都发出了低笑声,这让落云川觉得自已真是想找个洞躲起来。
沐玄知听他那柔弱的声音像飘雪一样绕过心头,哼了一声就抬腿直接走人了。
阿这,,,这人什么脾气,他说的话虽然不妥,但是也没有必要发脾气吧!他们见了两次,这个沐玄知就对他说了三个字,病秧子。还有他那眼里挡不住的嫌弃。落云川越想越不对劲,心里会回想着往年是不是得罪过他。
大家看晨王离开了,更是松了口气,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来了,大抵就是他跟沐玄知不和。落云川也算得了一个清净。这些人大抵都不想和他一个质子有过多的牵连。
晚宴。
落云川坐在了最角落,主位上的沐阳也就是当今圣上,离得远,瞧不见。这酒不错,来了这么久,第一次喝上酒,不辣口,微甜淡淡的果香味。落云川已经好几杯下肚,许是酒劲来了,竟然觉得有些热,扯了扯脖子,露出了白皙的锁脖颈。
沐玄知坐的高些,在人群里就看到了在角落喝酒的落云川,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文武百官依照形式给皇上皇后拜了福,敬酒,只是看皇上的意思,倒是没有提立储一事,只是说开宴席之前,张皇后提了一嘴,也并无下文。
晚宴倒是没有起什么波澜,各位官家小姐献艺,歌舞升平。沐阳喝醉了,早早被皇后张氏带下去休息。其余的人见皇上走了都喝开了,陆陆续续也离宫了。这一次的宫宴倒是太平静了,落云川觉得这像暴风雨前的安静,不过,这样也好,往年每次都被刁难,也是可怜了原先那个主。
落云川,头脑有些晕,这个身子不太行,一壶不到的酒下来就已经醉了,晚宴竟然没有风波,这也太不符合穿越文的设定了吧。
落云川朝宫门外走去,脚步有些虚浮,又下了雪,更是不好走,冷风一吹,头晕眼花的厉害。模糊的眼里出现一个人。谁知脚下一滑朝那人扑去。
沐玄知自然感应到了,侧身躲开,没有想到落云川不知怎么的拉到了他的大氅,躲避不及,两人一起滚到了雪地里。变成了落云川在下,沐玄知在上。
"斯,,,好痛,,,腰断了。"落云川是这么想的。也说出来了。落云川在摔倒的一瞬间本能的抓住了面前的人。
沐玄知看着贴在身下的落云川,随着他吐气的瞬间带出了一丝果子酒的香味,有些好闻,但是他立刻起了身。
落云川看着一脸怒气的沐玄知心下知道自已理亏,早知道就不喝酒了。如今一時半會,躺着竟不知该怎么办。
"世子打算躺到什么时侯?"
沐玄知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在雪地里的落云川,声音里多了几分阴狠。
落云川艰难的爬了起来,摸了摸鼻头有些尴尬,这一摔更是晕了。看着面前的沐玄知,清冷的脸上已经没有刚刚摔倒时的娇气样,又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殿下恕罪,云川许久不吃酒,有些不胜酒力,还望殿下恕罪。"
看着面前认错的人,语气清冷,面无表情,只是脸上因为喝酒出了的红晕,沐玄知轻笑道,"本王看不出,你哪里有请罪的样子了。"
落云川想着走近沐玄知,抬头看着这个高自已一个头的男的,觉得这人有些孩子气,得理不饶人是吧?该死的,若不是自已这个身子不允许,自已高低怕是要和他吵上一架,当然,这是想,他不敢。
"云川确实,,,,,"噗通,落云川只觉得脑子一空,失去了意识,落到了一个记是墨竹香的怀里。
沐玄知伸手接住了晕过去的人,这人话没有说完就醉了?沐玄知觉得好别扭,他确实可以把他扔在这里,但是想起他病殃殃的样子又不想。
罢了,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了出去,雪下的更大了,姚七从身后打了伞为主子撑上。并不多问。
宫门口,北清和北寒正在等,见沐玄知抱着自已主子出来,当下一惊,立刻行了礼道,"五殿下,我家主子怎么了。"
沐玄知不打算开口,姚七立刻上前替他说道,"世子醉了,"想了想又道,"醉在了殿下的怀里。"
北清跟北寒两人对视了一眼,"谢殿下。请殿下将世子交,,,"
"不必,本王带他回府。"
说完也不等个人反应就上了马车离开,北清心一狠当下想阻拦,却被姚七和姚六挡了下来,"王爷不会对世子如何的,你们且放心。"说罢便退了回去。
"怎么办,北寒,世子会不会有危险,这位五殿下应该和世子并无来往,如今怎么还带回府了。"
北寒摇了摇头,"我们打不过他,连晨王府都进不去,世子身上有酒味,呼吸均匀应该是醉酒了,再说,五殿下应该是不会对世子不利,如今我们只能去晨王府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