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的时侯已经八点了,外面沙沙的风声,鸟鸣声,声声入耳。
阳光透着叶缝,稀稀疏疏地照到墙上,许诺听到外面爷爷奶奶在说话的声音。
许知言估计又去跑步去了。
要是按照往常在家里,她一定就是喊着,妈或者哥帮着拿一下自已的那个衣服。
现在只能自已去拿了。
换好衣服带门口,爷爷在门口抽着烟,奶奶在厨房里让早饭。
“也不知道两个孩子喜欢吃什么”。
“孩子都不挑食的,让什么吃什么,你看言言昨天吃饭的时侯,吃的多香的,一看就不是挑食的孩子“。
听完爷爷的话,奶奶也立马喜笑颜开,嘴里面说着,“也是”。
许诺又返回去,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直到许知言跑步回来,才出来。
许诺跟着许知言洗漱,许知言莫名其妙,“我踩着你尾巴了”。
“没有”,她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吃过饭,奶奶非要带着许诺到大伯家里面玩儿。
小的时侯,许诺很想和去堂姊家和她们玩儿,可是每次去的时侯她们总是把家里面的大门关上,就是不让她进去玩儿,堂姐的朋友还提议只要是许诺舔一下她们每个人的脚,就让她进去玩儿。
她没有说话,那个时侯即便是年龄很小也是知道”舔别人的脚”是一件多么卑微和丢人的事情。
所以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她怎么样都不肯来堂姊家,哪怕是爷爷奶奶到他们家让饭,她也拒绝去吃,宁愿饿着。
他们只是不问缘由地,骂她倔的像驴。
这些的这些,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记得很清楚。
可是大人们都轻视小孩子的记忆力,总以为他们少不更事,记性差,很多事情都是两只耳朵出,他们都忘记了,一个轻微的磕碰留下的痕迹都需要十几年甚至更多时间才能淡化,更何况是那种心里面的伤害呢。
“奶,我不想去,我害怕狗”。
奶奶愣了一下,“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侯似的,什么都怕,你大伯家没有狗了,那条狗几年前就卖掉了”。
“那我也不想去”,许诺低垂着眼睑,双手插在裙子的口袋里。
“你怎么还跟小时侯一样啊,倔的很,还没有小时侯听话,你爸妈都是怎么管教你的”,奶奶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许诺依旧低着头,轻轻地讪笑一声,有种了然于胸的快感,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渴求她会变化呢,人的心就是在一边的,怎么能妄想她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中间呢。
她不仅是笑奶奶,她也笑她自已,笑她天真的可爱。
“我爸妈怎么管我,就不劳烦奶奶操心了,我明天就回去了,也不给爷爷奶奶添麻烦了”,许诺说的有种大义凛然的畅快。
奶奶看着许诺坚定的眼神,语气开始软下来了。
“诺诺,也不是奶奶说你,是你回来了,是要看看大伯,大娘他们的,不然人家该说你爸妈的不是了”。
许诺不言语,可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默默地跟着奶奶走。
几年没见,大伯没有怎么变化,大娘看着比之前苍老了不少。
看到许诺两个人都热情地过来拉着她的手,“诺诺,是越长越漂亮了,都成大姑娘了”。
许诺还是有点不适应,脸上的笑有点生硬。
许诺被拉着进屋子里,看到好多的人都在家里面坐着,许诺本来就有点社恐,看到这么多不认识的人,本能地想要向后躲。
大娘硬拉着她的手,许诺有点坐立不安,看着对面的人都在大胆地看着她,有一个年龄看着比她稍微长一些男孩子,时不时地偷偷看她一眼。
大娘在旁边介绍道,“这是我的侄子,在外地工作,家里面在浙江买了房子,条件好吧”。
许诺听着这个口风,就知道应该是相亲没错了。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对面的男孩子一眼,只能说肉眼看不出来有任何的优势和特点,唯一的一点就是不太好看。
许诺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走,大娘和奶奶在后面跟着,嘴里面说着她不懂事的话语。
她怒气冲冲地跑回家,进屋直接收拾东西。
许知言正在屋外面坐着,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和爷爷闲叙话。
看到怒气冲冲地许诺回来,爷爷的眼神刻意地躲闪着,许知言跟着许诺进了屋。
“你不是跟着奶奶去大伯家了吗,怎么还生气了呢”。
许知言本来就是很温和的语气,问着。
可在许诺听来就是有点责备的语气,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许知言就大声说起来,“对,去相亲,我就这么恨嫁吗”。
后面的话,她就实在是忍不住带着哭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许知言看到也不说话了,默默地给许诺递了一张纸,许诺扭过脸,随即收拾衣服。
最后,还是许知言跟爷爷奶奶说了,“要填报志愿的事情,就回去带着许诺匆匆赶上的回林城的火车”。
车上许诺的情绪缓和了很多,想起来刚才自已吼许知言的事情,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事”。两个人对视一眼,淡淡地笑了。
“诺诺,我以后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看着许知言坚定地眼神,许诺莫名有点小感动。
她抬手掌化为拳,在许知言的胳膊上砸了一拳。
“那个沈然最近给我写了一封信,你想不想看一下啊”,许知言挑着眉,看着许诺的反应。
“怎么着,试探我呗”,许诺挑眉,语气里带着带着点期许。
许知言拿出来信,许诺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津津有味地看着,像是看语文阅读似的,斟字酌句的表情,颇有点好笑,反正在她旁边的也不是外人,索性也就没有理会那么多了。
“你们不太合适,个人观点,并不是站在大人的角度上”。
“是我对他不够了解吧”,许诺语气里带着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
其实她心里面也是明白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明摆着的简单事实,从别人的口里面说出来,就好像是被板上钉钉了似的,容不得你再去奢望和想象。
许知言嗫嚅着想要再说些什么,看到许诺眼里的倦怠,话语终究还是止于唇间。
良久,才默然地丢下一句,“长大之后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真的就不是非谁不可”。
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丁是丁某是某地说下去了的,就比如这般种种。
你喜欢人家就想要人家通等地喜欢你,说起来多少有点不可理喻。
本来就不存在具L的规章制度来将这些你情我愿的事情,一一盖棺定论。
你只能自我安慰,哪怕是一直撞南墙,直到迷途知返为止。
她寄希望于时间,她在他的记忆中终将是昙花一现吧,旁观者嘲笑她入戏太深,还是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