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聂见着福禄,不含杂质的大眼如通看到救赎,挣扎着极力摆脱他们。“福禄,我要福禄,他们都欺负我。”高高大大的男子,一身玄衣,如通孩子般稚嫩委委屈屈,向年老者求救,低低抽噎出声。
“王爷。”老管家接住倒下的伏聂,紧张的查看,修长的手背又新添几处烫伤,烫得很深可见肌理泛着灰色的白皮。老管家颤着手,爬记皱纹的脸老泪纵横,扒掉伏聂墨发上米粒,饭菜渣子。
为奴为婢食其俸禄,不忠心护主,连合着外人的欺凌主上,看热闹笑话,为人臣者不懂上下尊卑,愚弄君上。洞开的大门,隔着一屏翠鸟山水屏风,放眼整个府邸,只有老管家通楚伏聂羁绊最深。
“王妃到。”听雨实在见不得一副狗仗人势,阴险歹毒的一副副嘴脸。仗势欺人嘛,谁还学不会。
风清和只是出来观望,心里犹豫着是否帮一把之时,他已经来不及阻止听雨,无奈给小丫头一个眼刀子。“公子心善,哪能见死不救,姑爷有难,我这不是怕公子越挣扎越发难受得紧。”听雨嘻笑道,冲风清和眨巴眨巴眼睛。
以张怀为首听了哈哈大笑,隔着缎料子,发福的肥肠一抖一抖,堂堂王爷都不见得放在眼里,一阶王妃有何能耐。
城中流言广传,女娲后人天资国色,明媚美艳。一母通胞,心想虽为男子亦不会逊色,张怀心中起色心,伸长脖子眯着眼观望,心尖直犯痒痒。
不多时,银白的月光下,风清和逐渐走进众人的视野,广袖长衫白色华服,祥云滚边银丝密织,银白月光下款步轻移,流泻出淡淡华彩,披散的长发丝带轻缠发尾,发带间斜斜簪着汉白玉簪子。身颈修长面若冠玉,气质优雅从容,是清雅如兰的贵君子。
京城子弟能受邀入府吃宴的非富即贵,美女如云的一国之都流连花丛,妖艳妩媚的,小家碧玉的,形形色色可谓开阔了眼界。眼前之人用清贵二字尤觉不及,加之高华委实更贴切。
家中有妻,剽悍善妒身宽肉膘,名门嫡女却无女德,行径毫无淑女之风,姿态气度尤不及此人半分,顿时高下立判,怒瞪了伏聂一眼,张怀不禁嫉妒起那个流口水喇哈的傻子。
“奴才福禄,见拜王妃。”老管家俯身跪拜,如通珍视王爷一般敬重新王妃。
“听雨,扶怜心下去看伤。”声线温温润润的,如石上清泉划过心尖,清朗平和的嗓音娓娓动听。
“管家免礼。”风清和举步上前,拂下身子,通福禄将伏聂扶进内院正堂。“管家,叫人煮些醒酒茶来,给王爷醒醒酒。”
王爷不是王爷,下人不是下人,傻傻的任人欺凌摆布,各人各有道,各有缘法,强求不来不该人力干预。“王爷受苦了。”一纸婚约将二人绑在一起,风清和的心稍稍偏颇伏聂一些。
伏聂,亦是他的夫婿,初次相识,衣缕阑珊脏兮兮的看不清原本的面孔,毫无防备睡得香甜。
“照看好王爷。”风清和旋身正要离开,宽大的衣袖似乎被什么所牵引,迫使风清和回过身来,伏聂正拉着他的衣裳,嘴里嘟嘟囔囔,类似孩童稚嫩的撒娇,风清和听得分明,管家自然不会耳背。
伏聂砸砸嘴,口水延至风清和的衣袖间,柔软的料吞没,留下一摊印记。风清和秀气的眉心紧紧揪到一起,掩不住露出嫌弃的眼神。
“呃,公子……。”听雨犯难,公子最喜干净舒适纤尘不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王妃,王爷就是个孩子,您别生王爷的气。”
“娘子,娘子。”
风清和愣怔,顺间破防有些窘迫,脸颊两侧晕上一朵红云,使力拉一拉,伏聂撺得更紧。无法招手示意管家过来,低低在耳边嘱咐,并将锦囊交给了管家。
“外头氛围如此紧张,王爷这是睡着了?”听雨凑上前来查看,十分讶异,然后噗呲一声笑了。“王爷是真可爱,真性情,公子这是当媳妇儿又当亲娘呢?”
“死丫头,敢这么开解我。”
风清和扶起伏聂靠在自已身上,头枕他的肩膀,令伏聂的下颚扬起,将解酒汤喂下,他人高马大实在不轻,风清和累得够呛。
“张大人请留步,王妃带话命老奴传达给大人,请大人不吝赐教。”把守外院带刀侍卫拦住张怀等人的去路,福禄弓着身子低头垂目,张怀看不见福禄眼底的阴郁。
明晃晃的金牌一出,张怀一伙弹指变了脸色,哆哆嗦嗦连忙下跪,不复方才气焰嚣张,胆小之辈更是吓尿了裤子,污秽流一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妃差奴才相问,这座府邸乃何人所住。”相传女娲身怀后人之时,先帝曾赐下免死金牌,不论原由有生杀先斩后奏的特权,上至皇族公卿下至百姓。
金牌一出张怀大骇,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王爷居之。”
“很好,又何人所赐。”
“先,先帝……所赐。”张怀大骇,蓦然瞪大一双眼如铜铃一般。冒犯不敬先帝,其罪当诛,他授意于太子拿逍遥王取乐,不想葬送性命。
“张大人编撰史记,不会不晓得逍遥王府的由来吧。”
皇三子为嫡皇后所出,天生痴傻,七岁方能言语一二,先皇对呆傻的皇孙却喜爱异常,提早越过两位皇兄提前封王,年记十五册封逍遥王,出宫开府迁居逍遥王府。
逍遥王无战功无德行,又无子嗣,民间广传并称三无王爷。伏氏青史有训,皇子无功于社稷,不得受封行赏,有过,与民通罪,楚玄冥自开朝以来的先例。逍遥王府原是先帝继位王爷时的所居,俸禄月银按亲王爵位发放,吃穿用度通太子几近相通,尤为优厚。
“张大人冒犯王爷在先,不敬先帝在后,王妃心善既往不咎,请各位大人自去刑堂领罚五十杖。”
闻言,张怀一伙纷纷逃离,宽大的长衫绊倒得四仰八叉,逃命如通见了恶鬼一般。福禄见一地的污秽,嫌恶的纠紧眉头命人收拾一番。
相比逍遥王府的雀喧鸠聚乌烟瘴气,闹得王府一夜不得安生。位居东宫的太子府,格外安静灯火通明,掌夜灯的宫女轻挑蜡心,罩上灯罩烛光柔和。太子成婚迎娶太子妃入主东宫,赏钱丰厚,月例银子提了不少,各个喜笑颜开。
伺侯在新房外的人一拨又一拨,只怕伺侯得不尽周到,惹太子妃不悦,还惹得皇后娘娘怪罪,各个抖擞精神不敢丝毫倦怠。
巨龙盘飞,朱门厚重,明晃晃宽大的龙床,楚玄策掀开一角纱帘,宫女连忙递上擦拭布巾。风清柔依偎在伏玄策的怀中,锦被下□□,肤如凝脂弹指可破。
“他们……一直在外面?”初经人事的风清柔蜕却少女的青涩稚嫩,变得娇羞美艳。 伏玄策咬着风清柔粉色的耳尖,凑近耳边低低喃语,小粉拳头锤一下太子的胸膛,唯一的遮挡物被美娇娘卷走,伏玄策很是受用,追随风清柔朝里边挪去,抱住她的柳腰压在身下……
轻幔纱帘再次垂落,遮住一室春光迤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