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老头越发气愤了,甚至连眼睛都红彤彤的,然而即便这样,老者依旧没有过激动作,反而气了一会后突然瘫坐在了地上。
涕泪横流,举手望天!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这世上究竟还有没有公道?”
“你是想逼死我们吗?”
“老天爷……!”
好似有无尽的委屈言说,老者声音凄厉,哭天抢地。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那!”
一只包子递到了还在抽噎的老者眼前,老者一愣,缓缓抬起头。
“几十岁的人了!还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这件事算是我错了,赔你个包子行不行?!”
“不行的话我也没辙了!”
老者看着方青,呆呆地,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方青撇撇嘴,“吃吧!哭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饿了!”
沉默良久,老者突然一把抢过包子,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用力之大,方青似乎都能听到牙齿碰撞的声音。
收起竹竿,手掌在鱼篓里轻轻拨动,调戏着仅有的小拇指粗细的小鱼鱼。
“老头,刚才看你哭的稀里哗啦,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回事?”
老者大口吞咽的动作一顿,沉默良久,将最后一口包子吞下,声音再度哽咽起来。
“老汉我儿子不孝顺,把我赶出了家门,我去报官,可是也不知那畜牲给县官看了什么,县官不仅不给我主持公道,还让人把我轰了出来!”
“我,我……”
说着,老者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气氛再度沉寂,方青抿了抿嘴唇,沉默片刻,突然冷笑一声,“哼!能有什么?定是你儿子给县官使了钱财,这狗官!不过你怎么不继续往上告啊?!”
“往上告?”
老者凄惨一笑,“还是那句话说的有理!冤死不告状,屈死不见官!”
“告什么告?天下官员一个样!官官相护罢了!”
依旧是沉默,良久。
“所以你来这里是想寻短见的?”
“把自已委屈死?”
“哼!窝囊!”
“你都不怕死了还怕什么委屈?”
“我要是你,我就吊死在那不孝子的门前,让他一辈子不得安生!”
将鱼篓里的小鱼重新扔进水里,方青头也不回的离开。
唉!空军就空军吧!让了这么大的孽,这也算是补补功德了!
…………
淅淅沥沥……
二更天刚过雨便停了,闷热的天气总算有了些许凉意。
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昏暗的烛光映照着方青忽明忽暗的面容。
四更天了,最为清凉的时辰已经过去,空气又逐渐开始燥热起来。
“叩叩叩!”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终于响起,方青并不着急,揉了揉眼睛,洗了把脸。
“谁啊!大晚上的!”
“方讼师!是我啊!”
“王二?”
方青打开门,“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
王二哭丧着脸,“方讼师?不好了!我爹在我门口吊死了!”
“什么?”
方青皱了皱眉头,“走,去你家看看,路上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与我,不可有半点遗漏!”
“是是是!”
顾不得气喘吁吁,王二一边带着方青往回赶,一边开口解释。
“是这样的,二更天的时侯,我爹突然回来……”
方青住的地方距离王二家还算近便,到达时天色依旧黢黑,走到房前果然见门口吊着一具尸L,尸L脚下还有一堆散落的石头。
瞅了瞅四周房屋,并无灯火点亮,方青使了个眼色。
“跟我进屋去说!”
此时,郑氏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眼见方青进来,立时小跑过来,半是害怕半是担忧!
“方讼师,你终于来了!这老不死的竟然不知怎的就吊死在了门前?!真是死了也不让我们安生!”
“方讼师,你有办法解决此事吗?”
不动声色拍了拍郑氏玉手,方青点了点头,“夫人莫急,我自有主意。”
听闻这话,郑氏终于松了口气,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的王二心生感动。
不过,其实郑氏并不是担心王二,而是担心事情解决不好王二将方青扯进去。
扭头看着王二,方青神情严肃,“王二,你说你爹来时正值下雨是吗?”
“没错!”
“我不让他进来,他就在门口喝骂,不过雨很大,天也轰隆隆的打雷,我便没怎么听见他骂什么?等雨停了我出来看,便瞧见他吊死在了门口!”
“嗯!那照你的意思,你爹来的事情除了我们三个无人知晓?”
沉默片刻,王二重重点了点头,“应该是,我家本就偏僻,之前又下大雨,肯定没人瞧见。”
“那好!”
方青呼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成竹在胸的笑容,“现在你去将你爹的尸L解下来,将他脚上鞋子换一双,然后将你爹在院子里拖行一圈。记住,拖行完后你爹的鞋子要浸湿!”
“之后再将院子打扫一遍!你爹上吊的石头应该是在周围捡的,你去将它们一半放回原位,一半留在原地!”
说到这里,方青伸了一个懒腰,“嗯,你先把这些让完,让完再来找我,记住,不要让别人发现,太困了,我先去客厅里眯一会!”
吩咐完王二,方青自是回到了客厅,郑氏眼珠转了转,也跟着进来。
未等门关好,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