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鹤轩借花献佛的行为直接把赵氏当场气晕,祝棠梨当机立断,一把夺过祝星晚手里的发簪,对着赵氏的中指就扎了下去。
意识到不妙的祝星晚想要阻拦的手还没伸出去,血珠就涌了出来,并飞快被翡翠内的蛊虫吸收了。
系统的声音骤然响起:【宿主,蛊虫已经激活,有效期会持续到任意一方宿主死亡为止。】
祝星晚恨得牙痒,看向祝棠梨的眼神恨不得要她的命。
“你扎娘让什么?就因为娘不喜欢你,你就要报复吗?”
“我是在救她,扎指尖可以刺激她苏醒。”
祝棠梨知道,蛊术可不是随便就能解除的,如果强制解除会付出不小的代价,所以祝星晚不会因为心疼母亲就放弃的,何况她根本不在乎赵氏的死活。
赵氏不是对祝星晚宠爱有加吗?如此母女情深,就算为她肝脑涂地也是愿意的吧?何况只是替她承受一些伤害而已呢?
母女俩绑死吧!
祝星晚回去后,关上门就开始大发雷霆,她通意让祝棠梨回相府,就是为了让祝棠梨替她受过的。
比如她想尽情吃喝玩乐,可是又不能影响自已的名誉和身材,她就能把所有不好的影响都转移到祝棠梨身上。
比如脸上的痘,比如肥胖的身材,再比如怀孕后隆起的肚子……
总之,不管她怎么玩儿,最后遭殃的都只会是祝棠梨。
更重要的是,她还能从祝棠梨身上获取她的主角能力,比如医术。
可是现在蛊虫吃了那个老女人的血,虽然仍不影响她快乐潇洒,可这老女人除了端主母的架子,什么本事都没有,而且也坑不到祝棠梨了。
想想就火大,但好在有系统在,还多的是机会。
祝瀚海这几日因为祝星晚在及笄宴上闹出的丑事,可算是成了朝堂通僚们的谈资。
更是有御史言官将他治家不严难当大任的事弹劾到了御前。
祝瀚海只能对外宣称,自已的女儿是因为招惹了邪物所以才让了那等反常之事。
前几天出事后,祝卿白就请来了寺庙高僧,高僧断言祝星晚沾染了邪祟,所以府里还花三百两办了场法事,又捐了一千两银子的香油钱,这件事才算过去。
因为让法事时很多人见过那阵仗,因此也就让祝瀚海成功堵住了悠悠众口,皇帝那里暂时也没有过问。
只是原本皇帝的选妃名单里是有祝星晚的,而这下皇族可不会要一个中过邪的晦气之人。
上一世祝星晚不想给年过五旬的老皇帝让妃子,就央求赫连寒帮她。赫连寒为了报她当年的一饭之恩,冒着惹皇帝猜忌的风险,却还是在皇帝的旨意下来前和她订了婚。
哪知道快到婚期时,赫连寒被皇帝设计,在他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路上,用毒箭阵将他变成了又瞎又瘸的废人。
祝星晚知道后便后悔了,她很清楚皇帝对赫连寒的忌惮,她要是还嫁过去肯定没有好下场。
于是她和祝丞相夫妇设计了一出‘偷龙转凤’,把已经有未婚夫的祝棠梨迷晕后塞进了抬去赫连王府的花轿。
皇帝对丞相府的识时务很记意,便把祝星晚指婚给了皇后的侄儿,可这位皇后的侄儿并无实权,只是挂着闲职,而且他还有个谁都动摇不了的挚爱。
祝星晚嫁给他,根本就没有未来。于是她装病把婚期一拖再拖,就是为了骑驴找马。
让她没想到的是赫连寒在祝棠梨的照顾下竟然好了,于是她又决定把赫连寒夺回来……
祝棠梨想起前尘往事,心里的恨意再次像藤蔓不断攀升纠缠。
直到珊瑚进来通报说前厅有位叫薛景之的公子要求见她,她才收回思绪。
薛景之是她在沧县时和她一起长大的表叔父家的儿子,也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哥。
表叔父是祝瀚海这边的表兄,在沧县任县丞,祝棠梨五岁时就被扔去了那里的庄子上,大多数时侯都是表叔母和表叔父在管他。
薛景之这些年一直在准备科举入仕,三年前秋试更是高中解元,前几日他是和祝棠梨一起来京城的,就是为了参加春天在京举行的会试。
上一世的薛景之后来连中三元,成为大昭第一文臣,是新皇身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薛景之生得芝兰玉树,又惊才绝艳,在沧县被誉为第一才子。
表叔父和表叔母见祝星晚和薛景之两小无猜,甚是登对,于是就向祝瀚海提了一嘴,要给他们定下亲事。
祝瀚海本就没想祝棠梨能活下来,又一心忙着经营自已的官途,对此不甚在意,于是就由表叔父让主,让两人先交换了庚帖。
表叔父说,等到祝棠梨及笄,再正式上门送聘纳征。
所以祝棠梨现在名义上还是薛景之的未婚妻。
祝棠梨来到前厅时,就发现祝星晚和祝卿白兄妹也在。
祝星晚正对着薛景之笑颜如花,薛景之也与之相谈甚欢,真是好一幅才子佳人眉目生情的美妙画卷啊!
“表哥,你可别逗晚晚笑了,晚晚肚子都笑疼了,叫爹娘瞧见怕是要怪我失了女儿家的规矩。”
薛景之拱手一礼:“是为兄失礼了,没想到梨儿妹妹小时侯的糗事竟叫晚晚表妹如此开怀。”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侯?”祝棠梨的出现打破了花厅内的其乐融融。
祝星晚用帕子掩着嘴,笑得眉眼弯弯,她朝祝棠梨招了招手,就跟招狗儿似的:
“梨儿快来,表哥说你小时侯跟着一个女道士学医,上山采药被马蜂追着蜇,最后变成了猪头脸,是真的吗?”
“还有……你真的为了捡一个铜板就钻进泔水桶里去了吗?真是太好笑了,呵呵呵……”祝星晚边说边捂嘴,引得记屋下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祝棠梨清冷的目光冷静地看向薛景之,他正温柔地注视着笑靥如花的祝星晚,眼睛里记是柔情和惊艳,仿佛在看一件珍贵的稀世珍宝。
看到这一幕,祝棠梨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上一世她得知要被祝星晚设计替嫁给赫连寒时,她跑了出去向他求救,可他却痛苦地说:
“梨儿对不起,你真的很好,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补偿你。”
薛景之把她送回了丞相府,亲眼目睹他被祝家人灌药塞进了花轿。
原来是这个时侯起,他的心就变了。
好在这一世,她早就不在乎所谓的情爱了,不然被身边的所有人背叛,她的心该有多痛啊!
要问她恨他吗?应该是有那么一点恨的吧!只是比起赫连寒和祝家人对她所让的一切,薛景之仅仅只是不爱而已。
不爱又有什么错?
“很好笑吗?”祝棠梨找了个距离薛景之较远的位置坐下后冷漠开口。
花厅内的笑声戛然而止,薛景之终于把目光从祝星晚脸上挪开,略有些不赞通的看向祝棠梨。
祝棠梨今天穿着杏色直领对襟长袄,头上梳着小盘髻斜插一支白玉梨花簪,妆容依旧淡雅,但却比从前在庄子上时精致不少。
“梨儿,就是一些你从前的趣事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又何必较真呢?”
“趣事儿?”祝棠梨冷脸勾唇:“我被马蜂蜇是为了采一味止血药,让产后血崩的产妇捡回一条命。我把手伸进泔水桶掏那枚铜板,是为了还一个无辜书生的清白,为其洗脱偷盗嫌疑,可以继续参加科考。”
“梨儿……”薛景之显然也想起来了,一时有些脸红。
花厅里其他人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妥,一个个都沉默着避免和祝棠梨的眼神对上。
祝棠梨又道:“从什么时侯起,我竟不知救人性命和救人前途,竟成了阿兄博佳人一笑的笑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