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
她尴尬的笑了笑,“误会,这是误会。”
说完,瞪了花垣一眼,示意他赶紧过来。
花垣不情不愿的挪动着步子走到她身后,不服气的小声道:“本来就是嘛,炒钢只是把生铁加热到半液态,再利用鼓风把硅、锰、碳氧化,但实际杂质含量很高,锻造出来的兵器当然又脆又容易碎。”
“如果采用灌钢法,把生铁液浇灌到红热的熟铁里,相互熔合,再加以锤打锻造,自然能得到一把好刀,这在我们高中课本上都学过……”
“花垣!”
花昭怒喝。
花垣一凛,顿时噤声。
谢倾挑了挑眉。
不远处,一个身材干瘦,长相精明的小个子男人也动了动耳朵,诧异的看了花垣一眼。
花昭对着谢倾赔笑。
“谢大人,既然被你抓住,那我也实不相瞒了,其实我们今晚来府上,一是为了见你,二也是为了挖这匣金子。”
“这金子……是很久以前我埋的私房钱,今日你们挖走那木头,连同我的金子也一起挖走了,我这是没办法才夜探侯府,惊扰了各位,还请见谅啊。”
她说完,笑着拱拱手。
将一副小人物的姿态做到了极致。
谢倾却并不吃这一套。
他目光冷凉,“你说这是你埋的私房钱,那你什么时候埋的?”
花昭哑然。
说是这两天埋的肯定不行。
毕竟她前脚埋金子,后脚就被抄家,傻子也能看出这其中有问题。
她只能打了个哈哈,“呃,应该是……三个月前?还是五个月前?呵呵,我忘了。”
谢倾也笑了笑。
“那花小姐可能记错了,这风声木是我前几日才从南海寻来,于山上种下,你的金子既然是在三五个月前埋的,那便绝对不是这一匣,卫杰,把花世子怀中的金子拿过来。”
“是。”
卫杰大步上前,立马夺过金子。
花垣哪里肯让,可他不是卫杰的对手,眼睁睁看着金子被夺走,气得眼睛都红了。
“姐……”
花昭也有些生气。
这个谢倾,不干好事,亏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她皮笑肉不笑的道:“那我记错了,不是三五个月前,就是前几天。”
谢倾冷笑,“花小姐还真是善变,前头才说来府上是心悦于我,后脚又说是上府取金,现在一会儿说这金子埋于三五个月之前,一会儿又说是埋于前几日,我倒不知花小姐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这样吧,既然无法公断,还是交由京兆府尹,相信在府尹的判决下,自然分得出真假。”
花昭心里一惊。
他们是偷跑回城的,如果被人抓住,那就不是丢金子了,可能还会丢命!
花垣也有些怂,拉了拉他姐的衣袖,低声道:“姐,要不算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个道理,花昭自然也懂。
只是有些气不过。
“谢大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谢倾抬抬眉,想了想,“说得也是,卫杰,你派一辆马车,亲自送花小姐和花世子出城。”
花昭:“……”
话到这儿,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金子被挖走,花昭认栽,只是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个仇她记下了!
卫杰亲自驾着马车送两人出了城,这边,张参军上前,低声道:“侯爷。”
谢倾沉声:“你听到了?”
“是。”张参军低眉顺目,“南唐的兵器一直优于我们,我们派出无数个探子牺牲了很多人,都没有打听出他们的灌钢之法是怎么做的,花世子怎么会知道?”
谢倾冷然。
是啊,自从前几日赐婚开始,花家人就一直怪怪的。
刚才花垣说的那些话,根本不像是他会说出口的。
他轻蹙起眉,道:“不管怎么样,你先去试试,如果真的成功了,我们再查也不迟。”
“是。”
张参军去办事了,这边,花昭和花垣也被顺利送出了城。
卫杰将他们送到农庄附近,拱拱手道:“花小姐,花世子,再会。”
花昭阴沉着脸,胸腔里堵了团郁气,怎么都散不开。
“等等。”
她看着转过身来的卫杰,冷笑道:“帮我转告你们侯爷,这么贪财,小心短命。”
卫杰挑了挑眉,却并不恼,只是轻笑道:“多谢花小姐提醒,请您放心,我们侯爷命硬得很。”
花昭:“……”
卫杰走了。
花大海和秦淑芬听到声音,忙夺步出门,远远的就看到花昭和花垣站在田埂上。
连忙奔过去。
“昭昭,小垣,你们终于回来了!”
“不是说去挖金子吗?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花垣没好气的道:“别提了,金子没挖到,还差点被人抓去见官呢。”
花大海和秦淑芬都一脸诧异。
“怎么回事?”
花昭见天色已晚,也不愿意站在这儿吹冷风,沉声道:“先进去再说吧。”
进屋后,她将在侯府发生的事情说了。
一家人都有些怅然和失落。
“怎么会这样?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坐在家里喝西北风吧?”
花昭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
这是之前谢倾给她的银子,那个荷包她虽然还给了他,但银钱却都留下了,里面装了不少,她之前找人称过,约莫有二十两,她拿了十两贿赂侯府的管事,现在还剩十两。
“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明天先去买点米肉,解决温饱问题。”
说着,又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屋顶。
“房子这样也不行,现在是天气好,如果后面天气不好了,恐怕会漏雨,爸,咱们明天去弄些茅草,把屋顶补了,然后再想想后面该怎么做。”
花大海一想觉得也是。
不管未来如何,先把肚子填饱,把屋顶整修了再说。
有吃的有住的,未来也就不慌了,他们一家各有各的擅长,总不可能真的在这古代被饿死。
“行,那就先不多想了,睡觉。”
“睡睡睡!”
一家四口铺平稻草,合衣睡去。
翌日。
秦淑芬去附近的村镇买生活用品,花大海找人借了把梯子,修补房屋,而花昭则是带着花垣又溜进了那座山头挖野菜。
挖完野菜挖竹笋,她一边挖还一边狞笑。
“让你吞了我的金子,我挖,我挖光你的笋!”
花垣被他姐笑得都有些害怕。
“姐,这样不好吧,毕竟这里是侯府的庄子……”
“有什么不好的?”花昭瞪了他一眼,“你也看见了,要不是那谢倾贪墨了我们的金子,我们至于像现在这样衣食没有着落吗?而且皇帝给我们安排的本来就是个废庄,田里除了草什么都没有,我不挖点野菜竹笋来吃,难道吃草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
正想着,花昭忽然看到什么,眼睛一亮。
她快步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