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乔霜月:“你知道我有个弟弟吗?”
乔霜月心惊,晃着泪的眼往上抬,在灯光的照耀下看着很是柔弱。
“亲弟弟......?什么时候的事?”
许尧咧嘴笑,“就是江堰出现在你身边的第二年,我住校,很久不回家一趟,学习也很忙,放假回去没见到我妈也没当回事,家里的保姆总有说不完的理由,今天讲我妈谈生意去了,明天说度假去了,我也无所谓,我妈这个人就是标准的富家太太,每天闲不下来。”
“直到不久后,她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了,我爸说,那是我的弟弟。”
他转过身望向乔霜月,眼中奚落嘲讽的意味明显,“很可怕吧?在利益面前,即使是亲生儿子,也能被毫不犹豫的抛弃。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江堰早就跟我爸谈过了,虽然明面上两家不能有任何牵连,但是以江家的实力,给许家几个小项目是小意思,那可是几个亿的利润,谁能轻易说不呢。”
乔霜月皱起眉头,“但是有条件,是吗?”
“嗯,这个条件就是我,许尧,这辈子都不能再接手许家的公司,沾染许家的事业,在我爸妈签下那份协议的时候,我就已经被斩断了跟许家的所有联系了。”
他双眸定定盯着乔霜月,“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娱乐圈了吗?来钱快,还是公众人物,江堰就算想对我下手,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能力。”
乔霜月无言以对。
这蜿蜒纠缠的藤蔓无形间在他们三人间越长越茂密,命运的推手是种子,可没有许尧的所作所为,这颗恶果也无法生长。
江堰做错了吗?乔霜月没有资格评判,或者说,在她听完这些事情后,她不但没有觉得江堰做错了,甚至特别心疼他。
如果他没有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大概他也会成为一个光明活泼积极潇洒的邻家学长,他也会在十几岁的年纪拿着篮球跟好朋友奔波在球场,他会是很多女生的青春,会活在阳光下笑的肆意。
而不是从十岁开始就要承受父母带给他的这些重压跟影响,躲在灰暗的角落独自舔着伤口。
乔霜月重新戴上口罩,讲:“那个女人已经被抓进警局了,你很聪明,找了个疯子替你做事,别再有下次了,许尧。”
她很累了,不想再为了这点事再跟许尧纠缠下去。
“从此咱们两清。”
说完乔霜月转身离去,脚步声在木质的楼梯上伴随着嘎吱声渐行渐远,独留许尧在原地笑出了眼泪。
从酒吧出来的乔霜月心情复杂沉重,关于江堰的童年她没问过也确实不知道太多,当初从许尧那里得知许尧是私生子时她也没有想很多,却不知过往的画轴被展开后竟然是这么一副被油彩泼的混乱无序的样子。
走了两步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滚烫的几滴泪顺着口罩边缘被挤到侧脸,也有一些滑进了口罩里面,唇角跟脸颊上湿漉漉的,咸腥的味道很快就钻进了嘴巴里。
若要仔细品尝,其中还带着苦涩。
可是,即便是这样,江堰也不该把自己牵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