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姜宜笑嫁入谢家,管家事务一并交给她,谢允北不是不知道管事身份,但他跟张氏抱着同样的心思,装作不知道。
当年他落魄,那些人冷眼旁观,今日他飞黄腾达,自然要扬眉吐气!
今日事情败露,谢允北直接将事情全都推到张氏身上,责怪道:“母亲糊涂!”
张氏气得哆嗦,“报官!一定要报官!”
“可以了!”谢允北抬手止住丫鬟们的动作,冷声道:“母亲还嫌今日的事情不够丢人,想要让外人再看谢家的笑话?”
“可他卷走了这么多银子,谢家日后可怎么办啊!”
张氏虽不愿,却还是出言道:“快些将姜宜笑劝回来。”
她回来,谢家自然不缺银子。
张氏想着,心里有些后悔,看儿子面色发沉,顿时咬牙道:“女人家,哄哄就好,先将人哄回来再说!”
谢允北攥紧手心,眼神间染上几分沉郁。
......
另一侧,姜宜笑跟父女三人用完晚膳,便早早回去歇下。
一觉醒来,门外是艳阳天。
她已经许久没一觉睡到正午,此时只觉得神清气爽,推开门不用见谢家人的脸色,让她更是心底轻松。
“小姐!”
人逢喜事精神爽,春杏穿着一身红衣,踏入门时眨眨眼对她道:“奴婢带了陈惜惜的消息来!”
姜宜笑抬眼,“说说。”
“小姐不知道,昨天你一出门,陈惜惜就被衙门的人带走了,谢允北都没拦,不知和她说了句什么,陈惜惜就梨花带雨地走了,听话得像是被下了蛊。”
春杏撇撇嘴,“但她去的可是黑狱,出了名地严苛,谢允北知道却没拦她,真是薄情。她一到地方就叫着自己是谢允北的夫人,让那些人给她找一间最好的屋子,若是她有半分不好,就要让谢允北责罚他们。”
姜宜笑面上露出几分一言难尽,“她这么说,肯定更遭罪。”
“那不是,黑狱是什么地方?这可是皇上眼皮子底下的监牢,谁敢通融?能进去的,谁是脾气好的?看守的当即给她送进一个全是女囚的大间,依照陈惜惜的脾气,她怕是要遭不少罪。”
姜宜笑望着春杏面上的幸灾乐祸,倒也唇角微扬,眼底露出些笑意。
她不是什么圣人,见仇人遭了报应,心里自然欢喜。
不过......
姜宜笑一顿,察觉蹊跷,转头问道:“这些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春杏一愣,连忙一拍头道:“是公府的下人!今日公爷送来几个丫鬟,说这几个丫鬟身手不错,日后便负责送药和保护您,只让小姐不必客气!”
姜宜笑咋舌。
好使的下人不好找,更何况还是会些身手的丫鬟?
她昨日出了大风头,去参加喜宴的宾客都见了她的嫁妆之盛,虽有圣旨,但姜宜笑还是得小心些,钱帛动人心,她这些日子还是得小心,以防有人暗下黑手。
宋景行送来的几个丫鬟,正是解了她燃眉之急。
“待会儿我将药膳熬好,亲自给满满送过去,然后和宋公爷致谢。”
“是,那小姐准备准备,奴婢也去和送药的丫鬟知会一声。”
弄完药膳,姜宜笑让小五带路去公府。
一墙之隔,她跨进公府大门,不由得一怔。
宋家权重,先侯爷在世时便是京城屈指可数的几位天子宠臣,如今宋景行上位,立下的赫赫战功,更是让侯府一跃为公府,富贵滔天。
亭台楼阁入眼,姜宜笑微微回神,跟在丫鬟身后,穿过垂花门,穿过游廊,走了好一会儿才到眼前的小院。
她敛住心底惊叹,面上笑意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