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北面色更沉,张氏见状更是煽风点火道:“哪有女人家抛头露面,还这么不守妇道!”
“可以了。”
谢允北攥紧手心,面上隐忍又含着浓郁的怒气。
“父亲!母亲真的不回来吗?”
谢明钊呆呆地看着门,等张氏骂完才忽地开口,心底不自知地有些慌,“母亲不要我了?”
他问着,却不曾为姜宜笑辩解一句,任由张氏骂她。
谢允北眼神骤沉,张氏尖着嗓音,“怎么可能不要你!你可是她的亲儿子,再说,谁会要一个下堂妇?姜宜笑迟早哭着回来,求着谢家放她进门!”
谢允北这一次没应声,眸底染上几分沉思。
母亲说得没错。
姜宜笑没了母族,如今又只是一个下堂妇,迟早会回来。
还有宋景行。
他想起这人,就心底暗恨,面上不自知地露出几分阴沉。
他竭力回神,对身边人道:“去,将管事传来!”
今日喜宴闹了这么大笑话,他还没追究管事的过错。
却不想出去的人好久都没回来,等得他脸色更沉。
张氏不住地在他耳边嚷嚷,谢允北更是不耐。
良久,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惊呼,下一刻,谢允北身边伺候的小厮连滚带爬冲进来,惊慌道:“主子,不好,不好了啊!管事卷了银子跑了!府上的库房空了大半!”
“什么!”
张氏反应最大,她猛地蹿起来,脸色铁青,“怎么可能!管事可是我娘家的子侄,都是一家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小厮跪下,“回主子,隔壁住的都说他昨儿带着一家子南下探亲了,可他屋子里就剩下两床烂褥子,不像是暂离,走前也并未向府上的人知会,怕是跑了!”
张氏身子一软,脑子哄地一声,“钥匙呢!府上库房的钥匙呢!”
盛怒之下,一个丫鬟颤颤巍巍地开口道:“钥匙......钥匙是夫人交给他的。”
“好啊!我就知道姜宜笑不安好心!这个贱人,她走之前还要暗算谢家!”
“不是......奴婢说的夫人是表小姐。管事讨了表小姐欢喜,表小姐就说事情都交给他,就连库房钥匙也一并给了,说务必将婚宴办得隆重些。”
“什么!不是姜宜笑,是陈惜惜?”
张氏脸色惨白,尴尬地惊怒道:“陈惜惜是蠢货吗!怎么能将钥匙交到别人手里!”
一侧,见谢允北沉下脸没说话,小厮补充道:“管事原先最爱暗中揩油水,克扣下人俸禄,被姜小姐逮到好几次。
但因他是老夫人的娘家人,不能撵他走。而且,这管事位置更是老夫人亲指的,姜小姐只能背地里盯紧,这才好了些。这次怕是因姜小姐离开,表姑娘又将钥匙给他,他这才起了歹心。”
谢允北听完,看向张氏,压抑的怒火顿时爆发,“你娘家都是些什么人!原先我们饥寒交迫,他们连一碗米汤都舍不得给,根本不愿与我们这些穷亲戚沾边,贪财又势利,你却将人接入府中当了管事?”
张氏捂着胸口,“我......”
她心虚地不敢和谢允北对视,后悔得脸色发青。
原先姜宜笑也是提过,管事不靠谱的。可管事当然要用自己人,哪有比娘家人更靠谱的?
再说,虽然张氏不大愿意承认,但她还是想让娘家人看看她如今过得什么好日子,好让她心底的虚荣得到满足。
一回神,谢允北眼露责怪,拧眉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