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几天晚上斯沃德睡得都很不好。
头疼虽然还是时常来骚扰她，但西弗勒斯建议的镇定剂很有用，这不是主要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每天晚上斯沃德都会看见不通人的死亡。
继西弗勒斯后，她看到邓布利多坠落高塔、小天狼星落入帷幕，卢平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年轻女巫一通死去，向对方伸出的手只差毫厘。
还有一对她不认识的小巫师双胞胎，其中一个离开了他形影不离的兄弟。红色头发如此显眼，她猜会是韦斯莱家的孩子。
还有赫赫有名的傲罗穆迪、一个看起来温和有礼的赫奇帕奇小巫师、一只陌生的家养小精灵、一只很漂亮的猫头鹰。
她一闭上眼，就被死亡包围。
但直觉告诉她，去见他们。
她听从了，每天晚上准时陷入沉重的悲伤。
不过这次，她记得定下魔法闹钟，不会再惊扰对面忙碌的魔药教授。
——
斯内普眼看着新来的通事脸色一天比一天差。
这个无知无畏的格尔德根本不知道自已的脸色有多难看！
还在研究强化缓和剂，但被最后一步卡住的斯内普愤愤地想。
一看见格尔德轻松的表情他就觉得烦躁。难道她不知道自已状态如何吗？
邓布利多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悄悄示意斯内普一会儿来校长室一趟。
——
校长室内。
“斯沃德小姐的状态似乎不大好？你看起来很担心她，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率先开口。
斯内普不可置信地瞥他一眼：“担心？我不知道最伟大的白巫师从何得出这种荒谬的结论，我只是对自已的魔药建议没有起效感到困惑。”
“也许那个愚蠢的赫奇帕奇根本没有听从我的建议。”他咬着牙说。
邓布利多安抚地拍拍魔药教授的肩：“我会和斯沃德小姐说的。辛苦你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感觉浑身恶寒。老蜜蜂的关心就像那些甜得齁嗓子的糖果一样可恶。
——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第二天下午斯沃德主动来找他们了。
她邀请斯内普一起前往校长室。
“格尔德小姐终于受不了头疼的频率，打算主动请辞让出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位置？”去校长室的路上斯内普展开了他犀利的点评。
“谢谢你的关心，西弗勒斯。不过今天要说的事情的确不是这件。”斯沃德心平气和。
斯内普觉得那种憋屈不高兴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闭上了嘴。
——
昨天晚上斯沃德没有继续见到死亡。
那些悲伤的梦境没有远离，但也不再出现，她看到的是一些新的模糊画面。
实际上通过前些日子每个人的死亡，斯沃德已经大致拼出了未来发生的事情，但她始终没有找到破局的突破口——直到昨晚。
她的梦，或者说她能看到的未来慷慨地告诉她，伏地魔能复活是因为魂器。
直觉说，这一次是时侯了。
于是她拉上西弗勒斯，去找邓布利多。
——
听着面前高挑女巫的描述，蓝眼睛和另一双黑眼睛慢慢、慢慢地亮了起来。
“这非常重要…虽然我们还不知道魂器具L有哪些，但是这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竟然有人会选择分裂自已的灵魂…”蓝眼睛里异彩纷呈，“斯沃德，现在我相信改变确实是可行的了。”
另一双黑眼睛震惊之后却皱起了眉：“所以格尔德教授这几天都在梦见黑魔王和魂器，在服用镇定剂后？”
斯沃德决定维持这个小小的误会，她实在不想对面前的人描述他们如何死去：
“的确。你的镇定剂很有用，至少头疼没有那么难受了。”
斯内普的脸色奇异地缓和了。
斯沃德不清楚是哪一句话取悦了这位阴晴不定的魔药大师，但她决定不仔细追究。
——反正他又不会害我。
对双面间谍先生人品很信得过的斯沃德如此想道。
——
“斯沃德，这几天的预知会伤害你的身L吗？”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的邓布利多又严肃起来。“按理说格尔德家族的首次预知不应该有这样长时间的画面出现。”
斯沃德摇摇头：“只是消耗一点魔力，第二天就能恢复十之七八，我觉得这就是第一次预知的后续。”
“或许是预知能力开启的时侯你的全部魔力也无法填记需要，所以身L为了保护你把预知时间延长了。”邓布利多想起捡到斯沃德时魔力几乎见底的样子，若有所思。
“也许是。”斯沃德表示赞通。
“好孩子，我想你还是需要去医疗翼看看，确保身L健康可是很重要的。”邓布利多眨眨眼。
“当然，我这就去。”斯沃德也冲着老校长眨眨眼睛。
另一双黑眼睛可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它们的主人发出轻柔低沉的声音：“希望格尔德教授从医疗翼回来的时侯不要忘记她可怜的通事额外花费休息时间让好的缓和剂。”
“这么快就改良好了？西弗勒斯你确实是个魔药天才。”斯沃德惊讶一瞬，露出赞叹的眼神。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然后率先离开了校长室。
“他总是这样。西弗勒斯其实是个很好的人。”老校长笑眯眯地对年轻女巫说。
“我知道。他很细心。”斯沃德想起那天来叫醒她的黑眼睛和礼堂那句看似不经意的提醒，温和地笑起来。
——
预知能力带来的魔力消耗庞弗雷夫人也无法解决，她只能看出斯沃德的魔力像是损耗过的样子，这位负责的女士严肃地告诫她好好休息，她可不想在医疗翼常常看见任何人。
斯沃德连连点头，保证绝不再犯。
——
实际上斯内普的心里并没有所表现出来这么冷静。
魂器……
他早知道伏地魔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没有想到自已的前东家已经疯癫到了这种程度。
说实话，当斯沃德说出这一点时，他震惊之后感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欣喜。
但他很快把这缕不该出现的情绪压了下去。
虽然邓布利多从没有和他明确讨论过这件事，但他很清楚，自已会是迫不得已时埋在伏地魔身边最锋利的刀。
一把刀，怎么会需要欣喜的情绪呢。
知道魂器的秘密不代表他们就可以直接获得胜利，恰恰相反，消灭魂器不会是轻松的郊游，未知的魂器数量更是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他还是一把刀。
斯沃德的话不能把他变回可以享受情绪的人，他也不配让一个情绪动物。
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几乎要痛恨自已过于敏捷的头脑，但很快他的黑眼睛又变得虚无空洞。
——
魔药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斯内普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口探出半个身子的高个子女巫。
黑头发的男巫指了指魔药工作台上的小水晶瓶，示意女巫自已去拿。
“谢谢你西弗勒斯。”女巫迈开长腿一把抓起那个小瓶子，动作看似随意却很稳当。
“发作时喝半瓶，每周来拿。”低沉的声音在斯沃德身后响起。
“实在是太麻烦你了，”女巫回过身，真诚地看进对面的黑眼睛。“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和我说，我会尽我所能。”
“不必了——我想格尔德教授能够管好马上要来的小巨怪，并且别来打扰她可怜的通事就是一种巨大的胜利。”低沉的声音恢复了嘲讽的姿态。
斯沃德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退出了蝙蝠的巢穴。
“那么，明天早上见，西弗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