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主任,特别尽职尽责,工厂里哪怕一个螺丝钉,一根铁丝都视如已出。曾经为了寻找一把丢失的老虎钳,要求全班组的人晚上加班,直到找到为止。这个人特别节俭,工厂里新发的工作服锁在柜子里舍不得穿,常年只穿旧的。有一天,他突然从外面跑进值班室,特别焦急地气势汹汹地大声说‘值班室里新装的电饮水机,是不是有人下毒……得上把锁才行。’
大家觉得特别奇怪,呆呆地看着他。刘主任却突然停顿了,气呼呼地走出值班室了。之后的几天,大家经常看到刘主任在工厂车间里转来转去的,脸上挂着一副急匆匆的表情。
有人不禁好奇地询问刘主任是在找什么东西吗,刘主任嘴里叨叨着‘不放心,不放心,你就等着看吧’。
又过了没多久的一个周一,刘主任被发现倒在车间最里面的一个工具间的地板上,一脸发怒的样子,身边扔着一把电锯和零星锯开的木板”。
张洋皱着眉头,听梁磊继续说道:“岛差接到报案来了后,鉴定说是心脏病突发猝死的。但是大家都特别纳闷,这刘主任死前是在干什么呢?有人还说......”
“滴——滴——嗡——嗡——”就在这时,猛然间,梁磊和张洋的步话机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两人惊讶地急忙掏出步话机,屏幕上闪烁着红字:“上区出现异常侵入,上区出现异常侵入……”
监视屏上的画面已经自动切换到上区变电室,画面里,室内除了一台红色变压器,并无异样。
梁磊和张洋不敢怠慢,两人握着步话机快速向上区跑去。一边跑,梁磊还不忘大声提醒张洋:“系紧安全帽。”
张洋下意识地拉了拉安全帽上的松紧绳。想起安全培训上说过以前厂里发生过的一次事故,曾经有两个人在铁塔上触电了,通时从铁塔上掉下来,一个人就只是摔伤了,可另一个就脖子摔断了。断脖子的那个就是安全帽没系紧,帽子半路掉下来了。
两人急跑到上区变电室门口,猛然停住。周遭无人,四下里异常安静空旷。
望着黑漆漆平静矗立的大门,张洋发觉自已的呼吸似乎在叮哐作响,如通斧刃撞击。粗重呼吸的声音在空气中被劈碎,落在皮肤上,慢慢在汗毛间滑行,麻麻落落的,张洋不禁打了个寒噤。
梁磊非常沉着,左右观察了一下,向前伸手摁向大门上的密码锁。输入密码后,听见门锁旋转的哗哗声。张洋突然心神不安起来,极力让自已克制住这种紧张的心情,心思里是晕晕的一片空白。望着门锁上的标示文字在眼前飘来飘去,横线竖线的,每一根线条都似乎变得狰狞尖利,猛地齐向眼睛扎来。
梁磊转动门把手,拉了拉门,门没有打开,稍稍用力,门依旧没开,便自言自语说:“是不是得找个劲儿大点儿的?”
梁磊再一用力,猛然拉开变电室的大门。
“砰——”一声尖利的巨响,刹那间穿透人的脑髓,张洋眼前一片亮光,那亮光纯白耀眼,盖住了所有的颜色,盖住了所有物L,张洋脑袋里一团空白,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白的光。
“我的眼睛……”张洋的眼前只是纯白的亮光,整个世界都是纯白的亮光,整个大脑里都是纯白的亮光。声音没有了,整个世界都在“砰——”的一声啸响后寂静了,没有声音了,没有声音了,只剩下纯白的光。时间没有了,世界在这一刻停滞了,世界只剩下纯白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纯白的光渐渐缩小,整个世界的光缩小到一片光,从一片光变成一大圆圈的光,一大圆圈的光变成小圆圈的光,一片片小圆圈的光在眼前、在头脑里快速地闪来闪去。
在一片片的光圈中,一张布记獠牙的巨大的脸正看向张洋,泛着绿光的眼睛狡黠地闪动着。
懵了,张洋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声音怎么又没有了?他眼前再次是一片纯白的光,在纯白的光里,他看到了小礁码头那里格格棱棱的石头台阶……声音又回来了?“呜——”,是运输船到达小礁码头的鸣笛声……
眨眼间,一头浑身乌蓝的怪物跳开去,消失在片片白光里。
张洋在剩下的一片片白光夹层里,看到梁磊浑身冒着火在眼前撞来撞去,撞到墙上、地上,又立即跳起来,再次撞到墙上……
声音回来了,“呜呜呜呜呜……”,张洋听到紧急警报在耳边响,“啊啊啊……”张洋听到师父刺耳的痛苦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