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倾耳被七七的敲门声吵醒。
昨晚因为傅承君在隔壁,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安稳,辗转反侧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顶着水肿的一张脸,沈倾耳起了床。
房门打开,七七立马扬气笑脸:"早上好妈妈。"
沈倾耳伸手摸了摸七七的脑袋,"早上好宝贝。"
说着七七就将走进了卧室。两只小手抱着沈倾耳的腿,"妈妈,我好困啊。"
"那为什么起这么早?"沈倾耳蹲下身,心疼的看着睡眼朦胧的七七,伸手将她的长发捋顺在脑后。
"傅叔叔说今天要去幼儿园了,所以我得早起。"
她差点忘记了,七七要去学校。
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了,沈倾耳立马着急了,"好,来,妈妈赶紧给你梳洗一下。然后我们去吃早餐,妈妈再陪你去学校好不好?"
一听妈妈要陪自己去学校,七七立马来了力量,嘴角扬起。开心的如同一朵璀璨的向日葵,"妈妈,真的吗?你要送七七去上学吗?"
虽然她们并不是亲生的母女,可是沈倾耳早就把七七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低头在七七的额头落下一吻,沈倾耳宠溺的点着头,"是,妈妈送你去学校。"
不想上学的心情在妈妈要送自己上学之后边开始变得兴奋了,《数鸭子》的曲调在卧室一遍遍的回荡着。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楼下。傅承君正坐在椅子上轻抿着咖啡,听到楼上稚嫩的声音哼唱着儿歌,紧绷的嘴角竟然上扬起了一抹弧度。
原来有个孩子在身边是这种感觉。
眉头扬起,傅承君竟然觉得这感觉挺不错的。
看着傅承君舒展的容颜,厨房里忙碌的许姐也露出了笑脸。
她照顾了傅承君这么久,看着他每天匆忙有无数人围绕左右,其实傅承君的内心是恨孤独的,他也是需要有人陪伴的。
只是冷漠尖锐的刺令他看起来似乎百毒不侵,实则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孤独的人。
但是这两天傅承君改变了很多,他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柔和了很多,对待沈倾耳的态度也轻缓了一下,不再似之前的那么敌对。
尤其是现在有了七七这个调味剂,真的有种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
这是好的现象,希望两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真心。
帮七七洗漱完,又给她梳了个高高的马尾,换了一件白色的小纱裙,白色的小鞋子,黄色的小书包领在手里,母女两人下了楼。
听到声响,傅承君下意识的想抬头却在动了一下之后就停住了。
他在激动什么。
心理嘲讽的笑了笑。傅承君依旧一副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晨报,而余光却朝着楼梯口的位置探去。
母女两人,同颜色的白色裙子,如同两只翩然飞舞在花丛中的小白蝴蝶。正挥动着翅膀朝着他飞舞而来。
表情已经动容,而傅承君却非要装作一脸冷漠的样子,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叔叔,早上好。"
七七百灵鸟儿的声音传来,傅承君才装作刚看到她们一般,"早上好。"对着七七,傅承君的表情似乎冬季回春,而再看向一旁的沈倾耳则又是冰冻三尺。
早就喜欢了他的冷漠,沈倾耳也没当做一会事儿,只是敷衍的勾了勾嘴角,然后将餐具给七七摆好,两人开始吃早饭。
吃完早饭。沈倾耳牵着七七出了门,陈泽明已经等候多时,看着两人出来,然后给两人打开了后车座。
这是傅承君的车。难道她们是要跟他一起出发?
正疑惑,陈泽明已经给了她答案,"沈小姐,上车吧。"
看来是真的要跟他一辆车了。
两人上了车,约莫等了半分钟,傅承君一身黑色西装的走了出来。
陈泽明赶紧打开车门,傅承君仿佛没有看到早已经坐在车里的两人,自己上了车。
随着他的进来,沈倾耳觉得整个车里的气压都被降到了顶点,他的气场太强大了,哪怕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都是一座山般的沉重,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深吸一口气,沈倾耳默默的朝着一旁挪了挪,尽量给他腾出最舒适的位置来。
七七坐在两人中间,倒是把尴尬的氛围搅合了一下,倒是也没有那么尴尬。
车子启动,七七兴奋的举着两手,"耶!出发喽!"
左边冲沈倾耳笑笑,右边跟傅承君哈哈,七七兴奋的两只牙都在闪动着小白光。耀眼夺目。
陈泽明开车很稳,两只耳朵竖起时刻听着后面的声响。
结果除了七七的笑呵呵的声音外,别的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一个人的狂欢,七七一会儿就蔫儿。靠在沈倾耳的怀里,七七一会儿就陷入了睡梦中。
早上起得太早,七七根本没有睡够,现在坐在车里就迷糊了。
恍惚中,七七似乎在嘟囔着什么,沈倾耳凑近却只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妈妈'。
这个孩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缺少家庭的陪伴与疼爱。所以一直都是那么乖巧的样子,其实她的内心是非常脆弱与敏感的。
搂紧了七七,沈倾耳的眼眶竟然不自觉的湿润了。
她懂七七的害怕,她自己一个人行走了太久。对于亲情的渴望越发的强烈。
既然决定了要做一家人,她就不会轻易放手的,她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七七,一定会用百倍的爱去呵护陪伴着七七长大的。
沈倾耳正想着的时候。怀里的七七忽然砸吧了两下嘴,声音拔高的嘟囔着,"爸爸~妈妈,我们一家人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忽然的一句话。沈倾耳一下子愣住了,下意识的竟然看向了傅承君,而他刚好也闻声探头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抵。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彼此的眼中纠缠融合了。
说不出来的情愫融合在一起,不过很快就被各自吸收后,躲开了目光。
沈倾耳揽紧了七七,只是放在腿上的手却不断收紧。直到指甲刺入肉里,疼痛唤回理智。
而一旁的傅承君,他却陷入了沉思中。
刚才的那一个眼神,他的心随着颤动了一下,好像是春天万物复苏,一场雨滴进泥土里,唤醒了干裂土地上的生机。
最近,他越来越奇怪了,左心房的那颗跳动都快要不属于自己了。
太奇怪了,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心口起伏,傅承君扭头看向车外。
城市如倒影快速的在眼前闪过,白马过隙般将一切的爱与恨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