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韩染的事情结束已过几天,沈卜耳边传来清脆悦耳的鸟鸣,它们在新绿密布的枝头轻巧跳跃,四周生机盎然,显然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破庙里了。
沈卜偏头透过马车狭窄的窗口向外望,记眼映入的是绵绵不绝的巍峨山川,清风拂过面庞,如此画卷,原来该好好驻足欣赏。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过,现在的他被人绑在马车里遗憾的颤-抖,双手双脚被紧紧捆绑,不得动弹。曾几何时,自已的处境会如此窘迫,反观昔日直道无奈。
“唔!唔!唔!”
沈卜疯了般挣-扎着,双手双脚不停向外挥舞,力求挣脱束缚,奈何尽管用尽全部力气,那绳子却是只是更紧紧的嵌进他的皮肤里,红印尽显,也束手无策。
“唔!唔!唔!唔!”
沈卜一个猛脚,踢到个什么软趴趴的东西,软软的。沈卜艰难的转头一看。
是时枯!?
时枯被他用力的一脚踢倒,踢醒了。皱着眉,不耐烦道:“你要上天吗!?木头。”
随即伸了伸懒腰,问道:“你干嘛?”
“唔!唔!唔!”
“哦~忘了!”时枯淡淡说道,一把扯掉沈卜嘴里那恶心的硬抹布,顺带动作利落的解了他身上的绳子。
“你为什么用东西捂住我嘴,还有我现在在哪!?”沈卜终于可以说话了,便恼火的将刚刚的所有疑问都一并道出。
“谁让你睡觉说梦话,扰我清梦,给你堵了!”时枯回原位,理直气壮道,“还有我们现在在天上!”
“谁说梦话,还有谁是木头,你不要……”沈卜刚想说些什么反驳一下他刚才的话,愣会,道,“我在天上!?”
方才看到的巍峨山川早已不见,转而取代的是沃野千里的苍青蓝天,钛色云。它们沐浴在恒光星空下
!?我……我现在在天上。
我……我上天了!
想老妈常催我找对象,我还不结婚是不是要上天,这下可好,嘿!上天了!?那我这下可不就是直上九霄云外了!?
沈卜倚在车沿,望向窗外,丝毫没怕什么,喃喃道:“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记录下来!”
沈卜笑得欢乐,虽说原来的世界也能飞上天,但以这样的方式在天上待着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怕!?”时枯望了望记脸兴奋的沈卜狐疑道。
凡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不该害怕吗!?这可是到死才能到在天上的机会啊!难道他真不是人!?
时枯盯着他,像看非人的东西一般。
难怪那鬼怪要说他不算人,原来真的不是人啊!?
沈卜被他看的背后发毛,恍如置身于幽暗冰窟里,深邃又骇人,颤-抖问道:“老是盯着我看干什么!?”
时枯倚着窗,冷漠着支着下巴,没看沈卜,也没回他的话,只是冷漠的静静望窗外的风景。
看到我竟没有一丝的惊讶,真怪!凡人哪能看得到神明啊!他能看到本神还得多亏沈卜!
时枯想了片刻后,便道:“看你怪有意思的。”
仅仅这句,让沈卜觉得这个神明只是个只会耍耍嘴皮子没什么实用的怪神,虽然刚刚亲眼看到他能劈出个雷,便毫不犹豫在他背过去的对他耍了个鬼脸。
不料,时枯转过身来,恰巧被抓个正着,只好摸头轻咳以缓解尴尬。
他干嘛!?又一副扭捏样!
时枯尴尬的笑笑,还好有上次的尴尬狂笑,这次总算是忍住没笑出声,算是留了个面子在沈卜那。
两人尴尬的坐了一路。
沈卜惊觉自已为什么在天上!?他要把自已带去哪!这些问题就足以让沈卜脑苦一会,便轻声调侃道:“小神明,我们去哪?”
“说你是木头你还不信嘞!在天上,当然是会梦神殿咯!我家在天上。”时枯说话时的语气都变得可爱了起来,显然是回家很开心。
若是时枯是个人类,看起来在正常不过了,可他生为神明就觉并不像是个神明的样子,总是随心所欲,奇奇怪怪的。
沈卜没说什么,对他说自已是块木头的话也没在意,只在心里想想,眉头舒展又觉他并不讨厌。
转眼很快,马车停了车轴发出“滋啦”的声响,刺人耳朵痒痒的。
神笔顺手摸-摸旁边,睁大眼睛惊讶问道:“我包袱呢!?”
“包袱!?”时枯说了句,又恍然大悟道,“那个素色的。”
“对!”沈卜道。
时枯念了口诀,面前凭空出现白光,白光中浮出那个素色包袱。沈卜上前拿过包袱仔细检查着,马上又道:“我那些个银子呢!?你动了吗?”
若真是小神明拿的,沈卜并没想那他怎么样,起那不就是用来用的嘛!这是想问问清楚。
“车费不用钱吗!?”时枯淡然道。
“全用了!?谁家车费这么贵啊!”沈卜盯着时枯,不怀好意的问道,“你还干了什么!?”
时枯被问到了,下意识的向后仰了,依旧淡声道:“先说好,我不稀的用你的钱,我有钱,都是你自已用的。”
时枯说罢,摇摇别在另一腰间的灰色钱袋。叮铃当啷的响,钱还挺多的。
“我晕了,还被你绑着,我不知道。”沈卜说得好似委屈。
“我晕马车,我也不知道。你说会不会包袱里-根本就没钱!?”时枯也在反驳,好像说到了重点。
沈卜仔细想了想,自已好像是没有打开过包袱看看银子,说有银子也是那时韩染说的,自已并没有看过,难道真是他骗了自已!?
时枯偏头看向他,问道:“你说呢!?”
沈卜摇摇头,错意警觉道:“刚刚还晴空万里空中,怎么现在在地面上了!?时间不对啊?我刚刚一直看着外面,没什么异常啊!怎么现在!?”
时枯呵呵轻笑道:“你察觉到了吗?看来还不算太笨!”
时枯这时对沈卜颇为嘉奖,感叹他的敏捷警觉和深邃观察力。
随后,又拿出在破庙里对韩染使用的狼牙,那狼牙刚看还没那么恐怖,现下又觉得它像是有什么魔力,看得人晕乎乎的,散发出一股让人心底发寒的骇人气息。
时枯拿着它在沈卜面前,轻轻晃了晃,“吱吱”声却让沈卜保持的短暂的清醒。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沈卜觉得不对劲,刚刚看着那狼牙,心是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压迫的喘不上来气,又晕乎乎的要晕厥。
时枯打了个响指,场景又变了!
再看一眼,是在一个看起来格外正常的房间。沈卜正躺在床上,床边被红色的珠帘包裹,四四方方的,往边上一瞅,靠近床边的是长方桌,这下沈卜看到便是开心的。
“还好还好!这下还是个安全的地方了。”沈卜自顾自的喃喃道,全然忘记身边坐着个不怎么开心的时枯。
沈卜看这看那,硬是好久才看到时枯,也发觉他的心情,小心翼翼道:“你把我带回来的!?”
时枯没说话。
沈卜见时枯依旧没说话,又道:“谢谢您,有道是能者多劳,一看您就是位深受爱戴的好神明!”
沈卜说的天花乱坠,扯东扯西,硬是将时枯说的开心了,时枯仰着头,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唉!我那哥哥在你危难的时侯都不来。要不然你来当我的信徒吧!我保护你!”
时枯说的坚定真诚,又好像带点求人的意味。
“这……”沈卜有些为难,自已并非是你哥哥的信徒,甚至不认识他哥,而且自已是个坚定地唯物主义,并不相信什么神明鬼怪!
“你不愿?”时枯失落垂下头眉,坐在床上低着头,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好,梦神大人请庇佑我吧!”沈卜看着时枯,不知怎的竟有些不忍心,妥协道。
时枯听了很是欣喜,凑到他跟前,惊喜道:“真的,听闻凡人最是诚信!你说的话我能相信的吧!”
沈卜点点头,眼神坚定,望向对上他眼神的时枯,道:“我只认识你一个神明。”
时枯惊讶听到这样的话,像是死亡边缘中心迎接一道新的曙光般,不禁红了脸,好在沈卜没有察觉。
沈卜见时枯难得呆愣的点点头,发觉他也挺可爱的,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神明的架子,竟生出了想逗逗他的念头。
“谁让我家小神明奉公守法,出类拔萃,见多识广还大义凛然,让我钦佩,折服,自愧不如啊!”沈卜吟吟笑着,滔滔不绝的说完整段长句。
“行了!行了!别说了!别说了!”
时枯听着只想捂着脸,惹得他瞠目结舌,脸红的羞到要找个地缝往下钻,奈何这个条件,四周地砖严严实实的。
“小神明,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字字句句是我真心实意的。”
沈卜依旧调侃着,缓缓上手轻轻撇下时枯放在脸上以掩尴尬的双手,时枯脸上的红匀到耳边,记脸红晕的像是发了烧生了病般。
沈卜也没像时枯这么不经逗,就是简单说了几句,脸就熟透了。
缓缓一会后,时枯静下来,心虚道:“刚刚梦境……”
“哦!你说梦境啊!挺好,挺真实的。”沈卜安慰道,看时枯这般心虚的样子,以为他在为梦境被识破而感到不安呢?
“我道歉,你的钱……”
沈卜一听,摸了摸身下包袱。
钱不在!?
“我刚刚确实拿的你的钱。我道歉!”时枯真心诚意的说道,便从自已的钱袋中拿出刚刚从沈卜包袱中拿的钱还给他。
“对不起,你的钱我是真的拿了。”
时枯再一次表达歉意。
沈卜看了眼他伸-出手,放在手心闪烁银光的银子,摸了摸他的头,笑笑道:“小神明,我的钱现在都是你的了。”
时枯歪着头,很是疑惑。
不过没等他开口问,沈卜又道:“小神明,我现在的命都归你保护,所以钱这种身外之物,小神明若是喜欢便全拿去。”
时枯想怕是毕方又将这里的哪处房子烧了,若不然为何感到如此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