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那人被放倒之后只一个劲儿地求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却说不出半个字。
“问你话呢,”虞清酒没了耐心,干脆蹲下身凶狠的威胁:“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说多余的话,我们不感兴趣。”
“好,好汉……”那人茫然的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有些不可思议。
他半晌后,这才试探道:“我,我叫周老三……是,是城东的流浪汉……”
说完沉默了下来,目光求助地看着凶神恶煞的虞清酒,似乎是不确定自己这样说,对不对。
“继续。”虞清酒心中一乐,觉得自己扮演的好极了,于是冷着脸催促。
周老三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原以为这两人是见义勇为的好汉,但现在来看,似乎不是?
他在信中确认了虞清酒两人不是见义勇为的义士之后,说起话来,顾虑也少了许多。
嘿嘿笑了两声说:“二位好汉不知道,这老头儿有钱,我跟着他是想整点铜板花花……吓唬吓唬这老头,他自然就掏钱了不是……”
“你还有脸笑!”虞清酒眉眼一横,鄙夷地看着嘿嘿傻笑的周老三。
这人居然当真只是个无耻的无赖?
虞清酒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自己不久前刚刚进入过废墟,这人这么快就巧合的出现,让虞清酒下意识的认为这人或许就与所谓的诅咒有关。
于是继续凶狠的逼问:“还不说实话是吧,那就我自己来!”
话音未落,一张橙黄的符纸就贴在周老三的脑门上。
他白眼一翻,真言符生效,神色变得木讷了起来,任由虞清酒发问,“老实交代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我是城东的周老三……搞两个铜板花花,嘿嘿……好汉饶命……”
谁知问出来的话却与他先前说的别无二致。
这就有些让虞清酒无从下手了。
她沉默了下来,皱着眉盯着周老三,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不对劲之处。
但此时,季廷砚却忽然神色一肃,拉着虞清酒远离周老三几步,同样拧眉观察四周环境。
确认了两眼后,他沉声道:“先等等,周围不对劲,我们先离开这里。”
但就在两人想走的下一瞬,原本跪在地上求饶的周老三忽然消失不见,脑门儿上贴着的符纸也轻飘飘落在地上。
“不好!”虞清酒反应了过来,低声道:“我们陷入幻境了,周老三也是假的!”
她沉声后退几步,目光凌厉地观察周围,却在下一刻,身前猛地传来一股阻力,是季廷砚不知为何忽然将她猛地拉了回来。
面对虞清酒疑惑的目光,季廷砚脸色格外难看,看向方才虞清酒所处的位置,沉声道:“你的身后方才有风声。”
顿了顿,继续为虞清酒解释:“是现实世界这里有马车经过,但痕迹与声音都被隐藏起来,我只能听到风声。”
说完,他目光沉沉看向虞清酒,
两人都清楚方才若不是他拉一把,虞清酒现在怕是早已遭遇不测。
而虞清酒,第一时间想到那片废墟中的诅咒。
她先前问那老人时,老人曾说过,所有中了诅咒之人,下场……大多是死于非命!
如今看自己的情况,那诅咒居然是真的?
如果之前所有进入废墟之人,出来后,都会陷入幻境的话,以他们无知无觉的的状态,想要杀死他们太过简单!
她一开始并不相信这诅咒……难道当真是真的!
“我没想到,”虞清酒神色有些迷惑,声音也暗沉了下来,“我没想到,这些人口中所谓的诅咒,居然真的会与玄术有关。”
她渐渐的,神色越来越凝重,脑中闪过白日里见过的那些老人们忌惮废墟的模样。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大宅变成废墟,会让如此多的人心生惧意?
而又是究竟为何,这片废墟要杀死每一个曾进入其中的人?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人解释不通,最后虞清酒干脆放弃思考,直接借了季廷砚一滴血,用沾了血的符纸在特定方位一划,轻而易举,破开了幻境。
在走出幻境的一瞬间,眼前的环境并未有太多变化,只是比起幻境现实的世界明显多了许多危险。
阁楼上摇摇欲坠的花盆,失控的马车,稍有不慎就会掉落其中的河畔……处处要人性命!
同样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还有被周老三跟踪的那位老人。
老人神色迷惘,脚步混乱,对于周围的人与物皆视而不见,一瘸一拐横冲直撞地往前走。
显然也是一副进入幻境的模样。
但这次,虞清酒并未第一时间上前帮忙。
她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老人身上,眼中闪过几分怀疑。
但见老人即将被高楼上摇摇欲坠的花盆砸中脑袋,虞清酒无声咬了咬牙,到底还是上前一把拉住老人。
这次解老人身处的环境时,她却并未使用季廷砚的血。
而是十分谨慎地拿出符纸与罗盘,不惜多花费些时间与精力,也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解除幻境。
不是血液不好用,而是血液太过重要,不能让这种私密的东西接触到任何不可完全信任之人。
她不能用季廷砚的安危做赌注。
就这样沉默地忙碌了许久,虞清酒终于收起罗盘,那被季廷砚单手控制住的老人也终于从幻境中醒来。
他目光恢复清明,茫然的看了两人一眼,神色是十足十的疑惑不解,“二位这是……?”
自己不是好好的走在大街上吗?怎么忽然被这两人拉住了。
无人回答。
老人沙哑的声音落地后,虞清酒与季廷砚凝重的对视一眼。
无来由的,虞清酒忽然冷声质问老人:“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保护那座宅子的废墟!”
“二位后生这话是什么意思?”那老人更加疑惑,昏花的老眼看了两人一眼,实在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之后径直摆摆手,试图离开,“我可该回去了,你们也回吧。”
“等等。”虞清酒却挑眉拦住了老人的退路,直白道:“我既然已经问你,就绝不是无端猜测。”
“是吗……”
那老人摇头,叹了口气。
语气依旧祥和无奈,但看向两人的目光已经带了几分凶悍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