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那岂不是就在几天后!”
“你确定吗”皇帝回身,不悦道:“大军还未就位,为何消息这么对面这么快就有动作了?”
“与其问我,不如去准备战时事宜,”季廷砚冷冷道:“陛下与朝中并未做好准备,与其人心惶惶,不如趁早开始准备开战一事。”
文武百官,数万百姓,还有奔赴战场的将领,该安抚的安抚,该敲打的敲打,做好准备才是当务之急。
而不是逼问自己。
他摄人的目光看向皇帝,皇帝哑口无言。
然而皇帝虽然态度存疑,但对季廷砚提出的建议却没有任何怀疑,半晌后悻悻道:“朕知道了,文武百官会做好准备的,你该做什么也放手去做,务必保证要赢下第一战。”
他深深叹了口气,一瞬间苍老许多,清楚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其实没有优势。
所以更加依赖季廷砚这个有优秀的将领,事到如今也顾不上打压季廷砚,反而主动要近乎软化态度的好声好气请求。
这样的态度着实出乎虞清酒的意料。
两人没有阻碍地出了皇宫,虞清酒这才问道:“他非但没有怀疑你,反倒是让你继续自己的计划,为什么忽然想通了?”
“不是忽然想通了,是他一直都这样。”季廷砚对皇帝太了解了,沉声解释道:“他只是忌惮我,但并不想做亡国之君,对国家有利之事他不会阻拦。”
甚至因为皇帝本人的能力问题,遇到事情后因为知道自己做不到更好,所以乐于让没有威胁的季廷砚为他的江山社稷做事。
“不愧是多年老对手。”虞清酒失笑道:“你们相互之间还挺了解的,他知道你不会做于社稷有害的事,你也清楚他想要保全社稷所以会让你做事。”
她失笑感慨一番老对手的默契,还想继续说什么,但忽然脚下一软。
下一瞬跌倒在季廷砚怀中。
“还没恢复,少说话。”季廷砚不悦的训斥道,随后作势要背着她离开。
但不等季廷砚有所行动,忽然虞清酒浑身脱力,仿佛彻底失去最后一口支撑她的力气,沉沉昏死了过去。
晕倒在季廷砚怀中。
“她怎么回事?”季廷砚不敢耽搁,连忙带着虞清酒与佛子一同回王府,几乎是踏入府中的同一时间,被火急火燎从宫中叫出来的太医也紧随而至。
与此同时,佛子也在为虞清酒检查身体。
一旁是心急如焚的季廷砚。
他眉心刻痕越来越重,最后终于神色不虞道:“为何你好好的,她却如此虚弱,难道收服魂魄对你们来说不一样?”
莫不是白启划水摸鱼了!
还是说……
他眯了眯眼,危险的看着无知觉的虞清酒,大胆的猜测:“还是她遇到了什么别的危险?”
“说来惭愧,”白启沉沉叹了口气,摇头愧疚道:“太子妃的确是精疲力竭不错,并未遇到其他危险,而造成他虚弱的原因说来也与我有关。”
盯着季廷砚不悦的目光,即便是白启也难免气弱,言语间更加愧疚。
他缓缓念了声佛号,叹道:“收服魂魄本应我有太子妃通力合作,但无奈我的佛经只能镇压,而无法直接干扰魂魄之力,故而还是要靠太子妃才能成功抽出魂魄。”
“多亏太子妃主导阵法,她这才损耗太过,以至于如今精疲力竭,昏睡不醒。”
“太子放心,太子妃在沉睡过程中仍然在恢复自身,等体内精力达到平衡之时,她就会再次醒来。”
“需要多久才能到达平衡?”
“以太子妃的实力,大概需要久一些,太子殿下要做好数日才能恢复的准备。”
他再次叹了口气,默默坐在旁边为虞清酒念经祈福,直到季廷砚离开也没有睁开眼。
念诵的佛经之力变成丝丝缕缕的灵力,进入虞清酒体内,帮助她早日恢复。
不过片刻,季廷砚去而复返。
他在外面交代给莫离今天需要做的事情后便回来守着虞清酒,一言不发看着白启念经。
直到白启察觉到虞清酒的魂魄已经趋于平静,这才淡定起身道:“太子妃该休息了。”
说完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处,季廷砚这才关了门,放轻脚步来到床前,怜惜地蹲下身,眼中满是心疼。
“辛苦了。”他用手背轻柔地拂过虞清酒的脸颊,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半晌才道:“好好休息。”
如白启猜测的那样,虞清酒果然睡了很久。
等她醒来,第一反应就是身体沉重的厉害,仿佛许久没有使用而浑身关节上锈,一动起来只觉得整个人身体发软。
“我这是睡了多久啊……”她无语吐槽。
但一开口,先是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到,不可思议地轻咳两声,这才好些。
实在是太过沙哑,带着长久未发声的生涩感,若是只是睡了一天,虞清酒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的。
“太子妃睡了三天了,”喜鹊推门进来,惊喜道:“可算是醒了,太子殿下这几日担心坏了,在外面忙的不可开交,但还是隔几个时辰回来看着……”
“三天了?”
虞清酒皱了皱眉,连忙问道:“这几天——”
“太子妃别着急,先少说话,喝点蜜水润润喉。”喜鹊一杯兑了蜂蜜的茶水递过来,这才解释道:“这几日主要还是宫中有变。”
“陛下忽然将盛宠一时的沈贵妃幽禁了起来,百官虽然不解但也乐见其成,于是也就任由圣上去了,没人说什么。”
“但后面就有些让人看不透了,”她顿了顿,轻声快速道:
“陛下又将从前十分宠信的那些术士全部驱逐出宫,竟然一个也不留,仿佛忽然转了性,甚至就连钦天监正也被圣上以亵渎鬼神的名义驱逐出宫。”
“竟惶恐至此?”
“是呢,”喜鹊又叹了口气,但很快又与有荣焉道:“不过还好佛子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将佛珠安排在了宫中角落,免得有心人利用。”
“还有太子殿下,”喜鹊接着感慨这几日的变故之大:“殿下则敲打了宫中的那些大臣们,让他们收起小心思专心应对打仗。”
“那就好。”虞清酒长出一口气,轻松了些。
“后面安分点,让前线没有后顾之忧,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