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病?”
李夫人还没说话,二房的二夫人柳氏先跳了起来。
柳氏一脸震惊的看向李夫人,这个大嫂,当初可不是这么跟她们说的。
“大嫂,你不是说云禾她......”
“闭嘴!”
李夫人狠狠瞪了柳氏一眼,柳氏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会,咬咬牙,闭上嘴,坐了回去。
大房二房分了家,还是住在一起,不过分了东西两院,离的并不远。
大哥立的战功多,朝廷的赏赐也多,他们二房这几年没少从东府里面拿好处。
李夫人如今掌着将军府,柳氏也不想明着跟她为难。
准备私底下去找李云禾告状。
李夫人捏着帕子开始犯愁。
李云禾已经回来了,发丧的事肯定瞒不下去,将军府人多嘴杂,那柳氏更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找个合适的借口,这事只怕揭不过去。
李夫人转了转眼珠子,很快就想好了说辞。
她捂着胸口,仿佛很痛苦,“云禾,这件事说来也怪母亲,自打你父兄去了以后,你这身子骨就一直不好,三年前,大夫就跟母亲说你的身子撑不过三个月了,让母亲早早为你准备后事。”
“母亲听了心如刀绞,却也不得不提前为你考虑。”
“外头都说人死灯灭,这人一旦去了,若是没个安身的地方,魂魄就会四处游离没有着落,母亲怕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外面飘荡,这才......才不得已在家中为你发了丧。”
“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啊!”
李夫人一副痛心疾首模样,帕子在眼睛上抹个不停。
李云禾唇角勾出一抹讥讽,还真是不能小看了她这个继母,一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只可惜了。
李云禾抬起眸子,淡淡的问:“夫人行丧前可有收到我身故的消息?”
李夫人一愣,摇了摇头。
“虽是没有,但......”
李云禾打断道:“凡事总有意外,别说我当时还没到油尽灯枯行将就木的境地,便是只吊着一口气,掩月阁能人异士居多,未必就不能有一线生机,夫人问都不问就大张旗鼓替我发丧,是笃定我不能活着回来,还是说夫人心里是有其他打算,根本就不想让我回来?”
这话说到了李夫人心坎,李夫人心虚,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长姐怎可如此为难母亲?”
二妹李纤纤上前为母亲解围,“世人皆知,掩月阁乃江湖上最隐秘的存在,长姐是掩月阁弟子,自可随意进出师门,畅通无阻,母亲只是一介妇道人家,整日拘于内宅,便是有心上玉山探望长姐,怕也进不去掩月阁的大门。”
“且母亲当年为长姐发丧之后,便心力交瘁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地走动,这些事府中下人都可作证,长姐若是不信,自可亲自打听。”
“自长姐病重,母亲便衣不解带没日没夜的照顾长姐,整整两年,母亲一门心思扑在长姐身上,连自已的亲生女儿都顾不上,这般天大的恩情,长姐不思回报也就罢了,怎的如今刚刚回府,便要先来问母亲的罪?”
“恕妹妹愚钝,不知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少女身量不算高挑,傲气的小脸还透着些樱粉。
李云禾抬眸打量李纤纤,她当年离家之时,李纤纤不过十二三岁,虽也是被李夫人娇宠在手心长大,口齿却远不如这般伶俐。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色抹胸襦裙,外罩一件轻纱褂子,长发用玉簪挽成少女发髻,打眼一看,颇有几分世家贵女的雅韵。
手上一双赤金红玛瑙的镯子,倒是与这一身气质有些不太搭配。
“长姐为何如此看我?”
见她一直盯着自已,李纤纤出声询问。
李云禾视线自那张清秀小脸上缓缓下移,最后落在李纤纤腕上的镯子,淡声道:“二妹手上这对镯子,似乎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