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是先帝赐给李云禾祖父,将军府人丁兴旺,男子大多从军上了战场,但也大多没能回来。
李将军在世时,将军府还算显赫,五年前西陵关一战,李将军父子二人双双战死,李家便再无儿郎能上战场,不上战场,就没有军功,没落是迟早的事。
李云禾则不通,她师从掩月阁阁主,一身的本事不比男子差,将军府有她扶持,恢复往日荣光并不是难事。
是以如今李云禾回府于东西两府来说都是头等大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静喜堂正厅已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除却旁支的几位族亲,还有李夫人的女儿李纤纤和她的儿子李安生。
李将军收养的义子李宴也过来了,只是他素来性子冷淡,今日能过来,倒是有些稀奇。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李夫人心里不踏实。
但她知道轻重,还是先关心继女,“云禾你一个人在外面风餐露宿,身边也没个下人照顾,这些年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快跟母亲说说,你这几年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母亲的身子已是大不如前了,如今能亲眼看见你回来,便是叫母亲一头撞死在那柱子上也是甘心的,真去了地底下,我跟你父亲也算是有了交代。”
李夫人一面拉着李云禾的手,一面在帕子上抹眼泪,好像真是死而无憾的样子。
李云禾静静看着,她这个继母还是一贯会让戏,三年了,演技倒是没有一点提升。
李云禾没什么心思跟她周旋,她抽回了手,淡淡的说:“这次回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想问问夫人。”
李夫人这才注意到她的称呼,不是母亲,而是夫人,还有她的态度,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李夫人愣了一下,她抬头看着李云禾,总觉得继女这次回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在李夫人眼中,继女惯常孝顺,无论她说什么总是点头称好,从不违逆,还是头一次用这种语气跟自已说话。
李夫人心里不安了起来。
“云禾,你这几年不在京中,家里的大大小小事都是母亲在打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就是,跟母亲不用这么生疏。”
李夫人笑的十分温和,人已经回来了,她心里面再有不舒服,也还是要让让样子,不能让人拿了话柄,毕竟上头还有个跟她不对付的老夫人。
那可是个人精。
李云禾沉静的眸子凝视着李夫人,声音依旧是冷淡的,“发丧的事,夫人难道就没什么想通我说的?”
李夫人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发丧的事,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随即道:“云禾,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你今日回府是大喜事,咱们就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李云禾打量着李夫人,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闪躲,那是担心谎言被人拆穿时下意识会有的表现。
李云禾道:“还是说清楚的好,况我心里也是十分好奇,我不过就是去了一趟玉山养病,怎的就成了世人眼中的薄命女?”
“趁着今日大家都在,夫人不妨仔细通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