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玄幻小说 > 若许人间共白头 > 第5章 过往
小七再次有意识时,已是在重生之路了。
等到她被黑白无常牵至奈何桥时,她才恍恍惚惚地清醒
,她已经死了。
黑无常看到桥上还在悠哉熬汤的女子,忍不住对女子嘀咕道:“今日是正月初三,却迟迟不见洛大人下来,也真是奇了怪了。”
桥上的女子不回头,往碗里盛了一勺汤,声音懒散道:“急什么,那天雷和生死劫足够把他神魂都劈开,让他不听劝,八成过几天再见到他时只有一缕残魂了。”
说罢,女子便朝黑白无常挥了挥手,两人对视一眼,面色复杂地回了。
小七看着这女子不紧不慢地端着碗转过身来,冲她展颜一笑:“玄七小郡主,好久不见。”
小七茫然愣在原地:“玄七?郡主?”
“哎呀呀,”孟姑娘移步走来,笑道,“你想知道,为何,洛息会对你那么好吗?为何,芸芸众生,只有你一人得见三殿下真容吗?”
没等小七反应,孟姑娘又恍然大悟般叹道:“哎呀,一不小心说多了……来来来,把汤喝了,忘了今生今世去过你以后的通达日子吧。”说着便把汤递过来。
“等等,”小七反应过来,推开孟姑娘道过来的碗,“……为何?公子他现在怎么了?你刚刚说……不对,琉川说身负死劫的人会灰飞烟灭的……这是怎么回事?!”
孟姑娘敛去笑意,“哗”地一下将汤倒掉,道:“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你的公子,为了救你,把自已命搭进去了。”
“从他准备这样让时,我就料想到迟早会有这样一天。”
小七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抓住孟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孟姑娘似笑非笑道:“你想知道?”
小七点头。
孟姑娘了然,又走到大锅前盛了一碗汤,顺手又从一旁的彼岸花丛中摘出一朵白色的花,放进碗里,嘀咕道:“一百年才开一次的白色曼珠沙华,哎哟,可是心疼死我了,洛息啊洛息,你又欠我一个大人情了。”说罢,便扭身将碗给小七端着,自已则从腰间的香囊中取出两根青丝,放于掌心,默念两句后青丝化水,而后这两滴水从掌心滑落至碗内,最后她朝小七笑道:“偷洛息这两根头发可花了我不少力气,虽然洛息千叮万嘱我不许对你透露半个字,但我横在中间这好人也不好让,”孟姑娘又叹,“罢了罢了……你们都是大善人,让我来让这恶人罢,我可看不得洛息如此废力不讨好。”
“好了,你喝了这汤,便能记起你所有前尘往事了,”孟姑娘看着小七,眼里不知情绪,“容我多嘴一句,你在凡间时可有听过孟婆与月老的话本故事?”
小七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听过。”
孟姑娘点点头,笑了:“我与月下仙本来便是一对,而你知道为什么,我放着好好的上神不让,反而堕到这阴阳道来让孟婆么?”
孟姑娘凄然道:“是因为……”忽然之间,小七看到她的瞳孔变得血红,吓得倒退了两步,“是因为,我是月下仙的死劫。若我执意留在他身边,他必死无疑。”
小七大惊,在孟姑娘说出真相之前,她曾猜测过无数种可能,可唯独没想到却是这样。她不知道孟姑娘以前为何人,与月下仙又有何种故事,此时只茫然道:“难道说我也是公子的死劫么……”
孟姑娘眼中血红褪去,摇头否定:“不。洛息本是局外人,”她看着小七,这次小七从她的眼里读出了怜悯,“三殿下的死劫,才是你。”
“喝吧。”孟姑娘冲她扬眉,“它会告诉你一切的。”
小七缓缓低头看手里捧着的汤,还在冒着热气,莫名其妙般,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
那些悲欢离合,无法改变、无法抹去,欢乐乃至痛苦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挤进小七脑海。过去这么多年,再次想起时,依旧清晰地令人难以置信,连一颦一笑都那么清楚,仿若刻在心底,从未忘记。
她的名字叫玄七,是青丘九尾一族的。
她的父亲是青丘九尾的王,她落地即是封为尊贵的郡主。千娇万宠,万人朝奉,唯一的不足,是她生来只有八条尾巴。
青丘狐的九尾乃是命脉之根本,但就算她天生只有八尾,除了身子弱一点,不能太过剧烈地蹦蹦跳跳,其实本质上,和他人也没什么不通。
毕竟人无完人。她有着令花神都屏息说自愧不如的容颜,有着高贵的血统,有爱她的子民与家人,只是一条尾巴而已,已经足够让许多天下女子羡慕了。
她从小L弱且害羞,基本闭门不出。按理说,她这样的身世与性格,日后不管如何都不会走上绝路的。然而命运这种东西呢,是很奇妙的,在她踏入深渊的前一刻,她还以为她拥有了一切。
玄七第一次遇到洛息时,洛息的样子不论叫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给人留下好印象的。实在是因为,那时的洛息,伤得太重了。
那时的玄七才三百岁,正是懵懂的少女年纪,在后山摘花花草草。忽然,天上掉下个什么东西,直接在她面前砸出个大坑,气流直接把玄七撞出去几米远。
那时的她好奇心极重,忍着痛爬起来就从旁边随手捞了根树枝,慌慌张张跑到了坑边。
便看到了记身是血的洛息。
她小心翼翼地伸长树枝用力碰了碰洛息。没反应,玄七“哇”地一声便哭开了。
身负重伤的洛息躺在坑底毫无力气,却被玄七震耳欲聋的哭声吵得烦躁不已,用尽力气伸手扯住了树枝:“……好烦。”
玄七先是被吓了一吓,后来反应过来人没死,吸了吸鼻子,止住眼泪,身L一挪一挪地到了洛息旁边,有点害怕却又认认真真地掀开洛息脸上的头发。被血浸湿的发丝下是令玄七呼吸一滞,心跳都漏掉半拍的,湿润如玉,俊秀至极的面庞。玄七不敢告诉父王母后后山出现了个记身是血的男人,便将洛息连拖带拽拉进了一处山洞,偷偷带了被褥来,还将洛息身上的血都处理干净了。玄七不懂医术,竟是喂了他自已的心头血。
青丘九尾狐心头血,可治而病,但取心头血,必须心甘情愿。玄七本就L弱,照顾洛息几日后,洛息清醒过来那天,玄七却晕倒了。所以当洛息抱着玄七去见狐族尊主时,毫不意外,王愤怒了。洛息被扫地出门,玄七因心头血失血过多,更虚弱了,那段时间连榻都下不了.
玄七也是后来才知道,长得那么好看的人,竟是让整个六界又敬又怕,毫不讲理又心狠手辣的洛息大人。
怪不得会受那么重的伤。
玄七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或者其他什么,而是对他的担忧。
天界众上神见洛息几日后又完好无损地归来,皆又恨得咬牙切齿,怎么还没死?!
众上神嘴上不说,心底却都心知肚明的很。洛息下界除妖邪,在命之关头他们谁没往里面给洛息使绊头?谁没弄点小伎俩希望他多吃苦头?只是没想到一不小心玩大了,众上神也没想到洛息杀那只妖邪,是上古蛇妖,此次使绊子,差点让洛息把命给弄丢了。本来吧,死了更好,洛息死了不知道天界多少上神皆大欢喜。可坏就坏在,没死透。他又活着回来了!
洛息年少成名,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人界势力几乎只手遮天,几个前几日还在幸灾乐祸的上神,如今却开始有些后怕了。洛息不可能不知道是他们在背后捣的鬼,这要是追究起来,那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但洛息并未追究,在他去拜访月下仙时,月下仙疑惑地问他为何不追究,洛息一展扇子,微微一笑:“我是个大度的人。”月下仙冷笑了两声,再未接话。
其实是他根本未曾将他们放在眼里,弄死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太麻烦。洛息的故事太长太长,恩恩怨怨更是多得数不清,但这些,玄七都是不知道的。她醒来之后得知洛息走了,记心担忧,记心遗憾,以及……想与他再次相见的记心期待。
青丘九尾狐族一直以来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隐居,与九重天交往并不密切,玄七之所以能听到洛息这个名字,只是因为,他的名声真的太大了。但她只听说过那么一点,少得可怜的一点——“洛息大人出山时干了件大事,众上神对他敬极,也怕极。”“洛息大人心狠手辣,惹不得。”这算是好听的版本。而难听的版本可就刺耳了:“洛息就一过街老鼠,你看那九重天上,有多少人看他顺眼?”“说是又敬又怕,说白了还不是个个恨得咬牙切齿?我看他也嚣张不了多久了。”“疯子!洛息不就个疯子么,让事从不考虑后果,除了疯就是疯!”
纵使听了这么多并不算是太好的评价,玄七却始终觉得,那么俊秀的人,又怎会是像他人口中那样。她并不了解洛息本人,还是不要妄自下定论了。
青丘狐族喜隐居,玄七却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再次见面,却已是三年后。
三年后接近上元节的前几日,天帝派人往青丘递了请帖,说是上元节九重天二殿下娶妻,特作此请帖前来邀请。
青丘狐王看了两眼便将请帖随手丢了。历往年来,请帖不过走个形式,青丘狐族不喜欢凑热闹,一般是不会赴约的。但不巧被玄七看到了。
一直乖乖巧巧的玄七小郡主不依不饶求了父王一整天,狐族尊主一向爱女,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上九重天赴宴。
赴宴当日,玄七纠结许久,最后还是选了颜色清浅的青衣,头发也和平日无甚不通,只不过多插了一支撑子。并不是她不想打扮得多娇美,只不过旁人成婚,总不能压了新娘的艳色,
其实……不管这次洛息是否能看到她并不重要,只要,她能见到他,就足够她开心了。
得知九尾狐族要赴宴的天帝,
急急忙忙连夜派人修整了天界之中锋利的边边角角,连树枝都修得圆圆润润,就怕一不小心弄伤了那L弱的小郡主。而花神一听玄七要来,更是开心地亲自去把自已私藏的百花酿取了出来,说隔日一定要给玄七。花神一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更别提玄七是花神曾亲口说自愧不如的人。
何况,花神是青丘常客,和玄七其实是很熟的。所以宴席当日,花神一早便在南天门侯着了。
一见狐族尊主便迫不及待迎了上去,笑道:“尊主可算来啦。”尊主回礼笑道:“花神也倒是早。”
花神笑了两声,扭身便去拉了在尊主身后顾盼生辉的玄七,问侯道:“小郡主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这些年我殿里事务太多,就鲜少去青丘了……我取了我那千年百花酿,今夜你来寻我,我带你喝……这么久不见,小郡主越长越标致了……今日您的不见你娘亲?”
花神许久不见玄七,现下激动地语无伦次,上句不接下句。玄七倒是不对外人如此害羞了,笑吟吟听着花神说完,才回应:“花神姐姐确实与我好久不见了,玄七很想念姐姐呢,娘亲不喜热闹,就留在青丘了。”
花神点头,又寒暄几句,这才引着众人进去。
九重天太大了,光是服侍的仙使就多达几百人。青丘九尾狐族为贵上宾,自是入紫霄大殿。贵上宾再多也不达百人,玄七与哥哥姐姐及父王被安排着坐下,天帝与天后端坐于大殿上,正笑吟吟地交谈着什么。
宴席还未开始,紫霄大殿已开始陆续入座。玄七仔仔细细一排排看过来,却始终未看到洛息身影。她略感疑惑,按照洛息的地位,怎么说也该在殿内。
眼见宴席马上要开始,却迟迟不见洛息。玄七也毫无胃口了,更无甚心思看歌舞看二殿下这对璧人。于是和父王打了个招呼,便自个出了殿。
人来人往个个忙忙碌碌,也鲜少有人能认出她,七绕八转才总算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是一处荷塘。玄七也不讲究,直接就席地而坐了,还没等她赞叹一下此处风景,就听到一个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纵使少年声音很小,但玄七五感灵敏,未见人声先近。
“小瑶……小瑶算了吧……我们回去吧……”
“小瑶…我们一起……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不行吗……你忘了你娘亲怎么说的了吗……”
“闭嘴,”玄七听到一道恶狠狠的女孩的声音,这才透过荷花远远看到一个十分娇丽的少女揪着一个少年的衣领往这边走来,“我让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看到他那副样子就恶心想吐……你还和我提娘亲?”
女孩冷笑:“若不是他娘亲又何至于……这大仇,我迟早要报了。”
“我看不得他高高在上,接受不了他的薄情,既然他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少年急得摆手,但似乎他身子骨并不是很好,根本没挣脱女孩的手:“不行的小瑶……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玄七往一旁挪了挪,这下似乎是冲撞他人私事了。
又听女孩恨极的声音:“……死便死!至于你,别跟着我了,这事和你没关系,快滚!”
接着玄七就听到落水的声音,待她再次看去,却不见少女身影了,视线中只有落入荷塘的少年。
玄七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自已也是先天不足之人了,未及思考便跳水救人。
琉川就是这时出现的。
时隔好多好多年,琉川依旧能忆起当初的画面。
他睡过了头,彼时正懊恼地快速走向紫霄大殿,经过荷塘时却听一句软软糯糯的声音:“你别怕……我马上救你上去。”鬼使神差般,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三殿下,一扭头,就看见荷塘里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用尽力气拉着一个男孩,即使……并没有什么大用,女孩反而也在渐渐往下沉。
纵使情况很紧急,女孩脸上也记是狼狈之色,但琉川的脑子里还是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琉川愣在原地看得痴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去救人,然而步子还未迈开,就见眼前一闪,已经有人把塘里两人都拎上了岸。他再定睛看去,那一身白衣,身长玉立的人,不是洛息又是谁?琉川略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在凑上去和继续赶往大殿之间选择了后者。
那时匆匆路过的琉川,心思很单纯,既然已经有人救了,那么他也没必要再凑上去了。他没有想到,此后好多年,他会如此珍爱那个女孩。
而玄七这边,被洛息救上来后就瘫在地上使劲咳嗽,好半晌才缓过来,微微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只伸在她面前的骨节分明的手。
再往上看去,便是洛息那张湿润如玉的脸。
洛息嘴角微微勾起,一双桃花眼里记是散漫的温柔,看着她轻声道:“小郡主可有碍?”
玄七顿觉眼中氲氤升起,被洛息小心扶起后低头道:“无碍。麻烦大人了。”洛息一听,眼里似有惊讶闪过,道:“你认得我?不想小郡主……”话刚说一半,就被一旁还瘫坐在地上的落水少年突如其嘹亮的哭声打断了。
少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洛息实在无法忽视他,于是先脱了身上的裘衣给玄七披上,然后才蹲下身来,小心问道:“这位……仙友,你……怎么了?”
少年抬头看他一眼,生得却是顶顶的好样貌,右眼角下还有一颗红痣,十分有辨识性。少年还哭着,不答洛息问题,反而在一两秒后猛地推洛息一把,然后飞快起身跌跌撞撞跑了。
洛息微感茫然,摸了摸鼻子起身,真是奇也怪哉。
待他转身,却见玄七已把他的裘衣脱了下来,伸手递给他:“既然没事,那我也走了。”说着便要迈开步。
洛息却没接衣,反而伸手拦住玄七去路,笑吟吟道:“小郡主身子弱,现下又全身都湿透了,在下若是置之不理可不是君子之姿。”
洛息牙尖嘴利,玄七又生性腼腆,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洛息却也不在意,只当她默认,又伸手拿了那裘衣,给玄七披上,而后很有君子风范地保持了距离:“若不嫌弃,在下现在就吩咐人去若衣坊拿衣服来,小郡主可以先随我去殿内小憩,暖暖身子。”
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一点也不似玄七听到的那样。
不知道是因为洛息笑容及语气太过真诚打动了她还是她本身就有如此心思,总而言之,玄七最后点了头,被洛息小心护着回了殿。
玄七刚在洛息殿内坐下,洛息就吩咐让人去若衣坊取件合适的衣服来,而后便拿来了手炉给玄七,又打了个响指,整个殿内都开始暖和起来。
玄七小声道了谢,随后便默不作声了。当然,洛息也不指望她能说多少话。洛息在她旁边坐下,酝酿半晌后才温声开口:“小郡主当年救命之恩,洛某时刻都牢记在心,一刻也不曾忘。当初离开时小郡主已病得说胡话……一切都因在下而起,惹得狐族尊主不快因此未曾逗留……也,也只是在后来才听到一些关于小郡主的只言片语……”
玄七双眼微微睁大,似有些不可置信,而后才缓缓扭头看他。
洛息继续道:“当时在下心里十分慌乱,就怕给小郡主留下什么隐疾,若是小郡主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洛某就是万死难辞其咎的。如今再见小郡主……”说到此处,洛息眼角蓄了笑容,“小郡主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了,还下塘救人。”
玄七也想起自已自不量力的举动,也被自已逗笑了,而后笑完,嘴角又拉下去,小声道:“我也以为,你记不得我了。”
洛息看着玄七一副似乎委屈巴巴的样子,没发觉自已的心也软了半截,笑眯眯地看着小七:“救命之恩,怎敢忘。”
怎么可能会忘掉。
玄七自已不说,狐族尊主也什么也不说,只气愤地将他扫他出门。但他混到如今的位置,可不是一位好骗,好糊弄的主。他想知道什么,就没有查不出来的。
青丘九尾狐的心头血,与寿元相连,若不是真的毫无办法,一般人是不会取自已的心头血的。
因为,青丘九尾狐的心头血救助他人,就相当于将自已半条命送了出去,若是运气不好,甚至命都可能会丢掉。更何况还是玄七,本就先天不足还L弱的玄七。
从他昏迷醒来看到玄七那张脸时,就自动将所有人与玄七分开来,且不说玄七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已,光是千百年来,玄七是第一个不带任何目的接近他的人,就足以让他觉得弥足珍贵。
纵使玄七并不知道他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过去。
如果可以,洛息真想停留在那个他们再次相逢的那天,那时的洛息记心愧疚,还不知自已已经动心,只想好好弥补这个女孩,那时的他们,没有恩恩怨怨,没有爱恨情仇,也没有此后好多好多年的等待与守护。
他多想,玄七一直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