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老三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又想到,如果这杜县令真的发现了什么,确定这玉佩是假的,也倒不用这样低语来试探自已了。
“大人呐,您可一定要抓住这贼人啊,我要把他个王八蛋,锤成肉泥。”
“呜呜~,娃他娘啊,我没用,都怪我没用啊,连你的玉佩,我也保护不了啊,我这活着,就剩口气在喘了呀。”
“这娃儿们也都大了,他娘啊,要不你来接我走吧。”
皇不识在边上,见老爹哭的更卖力来,自已把玉佩碎块抓在手里,抱在胸前,也放开来,哭的更大声了。杜县令见皇老三实在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也完全没有搭理自已的意思,站直了身子,重重的叹息一声,挥动衣袖,就招呼人离开了,只留几个差役,在继续查看收集和记录朱大富的死状信息。
“爹,人都已经走了。”
皇老三一边哭,一边小心的用眼睛,偷偷的快速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真的都走的差不多了,就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身上到处的泥土,一把搂在皇不识的肩上,边哭边往外走,只是这时的哭声明显就小了许多。
“皇老三,都是因为你,才害死了我儿大富,我一定会去告你,你也得给我儿偿命!”
皇老三原本一只脚已经跨到门外,听到这话,又转回头。
“给那朱大富偿命,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要不是你们家尽让些缺德的勾当,也不会有今天这档子事。骗俺娃偷槐神木的事,你们以为朱大富死了,这事就能完?你们就等着族老们怎么处理你们吧。”
“对了,摔坏俺玉佩的事,等俺想好来,再来你家讨账,这事没完!”
留下朱大富一家眷属在那里又气又悲的哀嚎,皇老三带着皇不识慢慢走向下集。一路上又刻意的高声痛哭,嘴里还不断的骂着朱大富不是东西,骗自已娃偷什么,弄坏孩子他娘的遗物,又是求槐神让主,又是求乡亲主持公道,结果这寨子里,很多人都把朱大富让过的各种坏事都拿出来讨论,一开始还有人疑惑,怎么这官老爷们一来,才没一会儿功夫呢,朱大富咋就死了。后来,干脆有人附会说,这就是朱大富惹怒槐神的报应。
一到家,皇老三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转身去把关门给关上,可手一划拉,却抓来个空,这才看向地上散落的门板,回头看了一眼皇不识,皇不识连忙尴尬的摆手。皇老狠狠瞪了一眼皇不识,吓得皇不识扭头就往屋里跑。皇老三不再理会皇不识,又看向地上的门板,左看看,右瞅瞅,捡起一块稍大的破烂板子,往门上比划比划,随即又生气的扔向一边,转身回屋。
皇老三从旁边的案几上取下亡妻的神主牌位,反过来,轻轻扣动底下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红布兜,又从身上摸出玉佩,装入其中,最后又收入暗格,把牌位重新摆好。之后又走回自已屋,在一只巨大的木箱中,把上面的破衣服褥子往旁边一扒拉,露出里面一只不大不小,又略显精致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竟然是各种瓶瓶罐罐。皇老三取出其中一个小瓷罐,又把其他东西放回原处,盖好木箱后,又来到皇不知所住的东屋。
可皇老三一进来,就看到皇不识正坐在皇不知床边,手上还拿着一只破陶罐,似是在细细研究什么。而皇不知身上竟然已经缠上纱布,看样子,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好了。皇不识见皇老三进来,连忙起身站到一边,手里还拿着那只装药的破罐子。
“爹!”
“谁叫你进来的,给我滚到外面跪着去,没叫你,不许起来。”
皇不知刚想替弟弟求情,却被皇不识一个眼神阻止了。皇不识把药罐放在桌子上,小心的看了一眼老爹,就一溜烟的从皇老三身边跑了出去。
“爹,我跪好了。你放心,没有你的吩咐,我绝不敢起来。”
皇不识躲在屋外,用手一捶地,假装跪着,却偷偷蹲在墙下,小心竖起耳朵往里面偷听。皇老三也不搭理皇不识,慢慢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药罐,闻了闻,皱起眉头,又往里面仔细的瞧了瞧,竟然是白色的药膏,用手挖来一点出来,用手指捻开,心中不由得起疑。
“这药膏是哪来的?”
“是华当归送来的。”
“华当归......,怎么是他。”
见老爹疑惑的自言自语,皇不知此时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华当归的老爹虽然懂得些医术,但多是些江湖偏方,给人治病全凭运气,时灵时不灵的。就是因为这样,才总是行脚给人看病,一出门就是大半年,一年的。差不多就是走到哪里,看到哪里。哦,不对,应该说,走到哪里,骗到哪里,可能才更准确一些。
上次在家一待,就是几个月,这也是多年来,华当归老爹在家最长的一次。这就是因为被人追着打,弄了一身伤,在家养了几个月才好,好了之后,居然就又出去了。家里穷酸的,可能比皇老三家,也好不到哪去。要不然,也不会总被皇不识把华当归叫成花子龟了,花子就是叫花子。龟,当然就是皇不识对华当归的调侃戏称了。所以,且不论华当归家是不是真有什么祖传秘方,单是要配出这么好的药,也不是华当归这样的家庭能配的。
“你涂了这个药?”
“嗯。”
“涂完身上就立即清凉起来,不疼了?”
“嗯,这个药真神。”
皇老三把药罐重新放回桌上,随即,又把自已手上的白瓷罐也放在桌上,转身就要往屋外走。
“对了,爹。”
““刚才我见不识去找你半天没回,就叫华当归去看看你们,你们回来看见他没?”
“哼~,那个娃,居然还配得上你替他操心,他的心眼子可一点不比你弟的少。回来的路上,老远就瞅见他猫在墙角偷瞧呢,这一看见我,就跟老鼠见猫一样,一溜烟就跑了,就好像不跑我会吃了他小子一样。”
“哎,不知啊,我今天这下手是重了点,可你咋就不知道给自已求个情,装一下呢。你替你弟那小子求情挨打,我明着跟你说,用不着。”
“不知啊,就今天这顿打,要是落在你弟身上,以后呀,可能未必不是件好事啊。”
“以后你再护着那个小犊子,你也L谅L谅你爹,学学你弟那股子滑头,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