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药看着就苦到了极致。
华锦年撑着身体坐起来,看着药碗犹豫一瞬,随即毫不犹豫一口饮尽。
汤药苦涩,好像能在舌尖上打个结。
她如此痛快地喝药速度,也让凌景彻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他之前看过那些富家千金喝药,都是娇滴滴的。
不仅仅需要人左哄右哄,还要有蜜糖蜜饯。
他挑着眉意外问道:“不苦吗?”怎么可能会不苦?华锦年一张小脸都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好看的眉间折成川字,眼眸中更是弥漫着水雾,她艰难的咽下嘴里的苦涩味,忍着吐出去的冲动,点点头。
“苦。
”这是她今生喝过的最苦的一碗药了。
凌景彻接过药碗,饶有兴趣问着。
“那你还喝得这么痛快?”“我小时候感染风寒时是没有药喝的。
”华锦年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声音里透出的苦涩和眼神里的哀伤,好像比那晚熬了一个时辰的中药,还要苦。
屈氏不待见她,但是却也不会明面上要了她的命,只能在各种小地方使手段。
她12岁那年感染风寒,躺在破旧屋子里的竹席上,高烧了整整三天,却连碗水都没有更别说是药了。
是她挣扎着爬向门口,看着窗户上的窗被风吹破,忽烈烈的响,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个晚上。
可没想到老天爷最后还是没收她的命。
让她留着这口气活了下来。
凌景彻眼眸缓缓眯起,华锦年的处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上几分。
他抬起手,突然往华锦年的嘴里塞了颗东西。
甜蜜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绽开驱散药味。
华锦年不由得一愣,直直抬眸看着凌景彻,惊喜开口。
“居然是蜜饯。
”原本灰沉沉的眸子像是瞬间被点亮,流光璀璨。
连带着凌景彻眼里也升起淡淡的几分笑意,他靠在一旁玩味着开口。
“甜不甜?”华锦年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用力点点头。
“甜。
”她好多年都没吃过蜜饯了,从母亲去世的那一年,她就再也没吃过。
华锦年小心翼翼地含着,这点疼好像就已经能驱散她的所有哀伤。
凌景彻随手勾起她一缕发丝,绕在指尖上玩着,黑发如触感,却又像绸缎一样顺滑。
“以后按时喝药,每一天都有。
”华锦年笑意盈盈,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谢谢世子。
”但从现在来看,她当初自告奋勇过来当试婚丫鬟算是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也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一盘赌。
“过来让我尝尝蜜饯甜不甜?”凌景彻懒载载地靠在一旁的塌上,胳膊下面还垫着软枕,配合着那一张风流倜傥的脸,看上去十足十的浪荡公子。
而这话也让华锦年一时间回不过神。
她只有这一颗蜜饯?难不成要吐出去再给凌景彻吧?华锦年万分纠结,复杂的心理,更是全都反射到了小脸上,犹豫着看着凌景彻,更是吞吞吐吐地问道。
“世子,是要我吃过的蜜饯吗?”凌景彻挑着眉头,一脸懒散:“不然呢?”“可……”华锦年几乎皱成苦瓜脸,犹豫半天还是选择要把嘴里的蜜饯吐出来。
这么甜,她还没舍得吃够呢?华锦年拿个帕子把吃了一半的蜜饯,小心翼翼吐了出来。
“世子。
”凌景彻几乎瞬间就沉了脸,声音像是从牙缝中咬出来。
“本世子怎么可能会吃别人吐出来的东西?”华锦年眼神懵懂看着他,这不是他自己要求的吗?还没等华锦年回过神,凌景彻已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华锦年身体踉跄了一下,直接压在华锦年的身上还没等回过神来,男人带着侵略般的吻,就已经狠狠压在她的唇上。
这个吻来势汹汹如同暴风雨一般,好像还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
华锦年只能被迫承受着,她两只手搭在凌景彻的胸前,看似是抵挡,但又好像有一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凌景彻掠夺了华锦年的呼吸,等到分开的时候,华锦年已经腰肢瘫软,甚至连眼里都带着几分水雾。
两人嘴角拉扯出来的银丝,更是瞬间就让她红了脸。
凌景彻压着心底的欲望,恶狠狠的开口。
“要是下次再敢把吐东西吐出来给本世子吃,别怪本世子不客气。
”这才理解意思的华锦年,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她眼神瑟缩着。
“知道了。
”凌景彻的手落在她的腰间,隔着夏日一层薄薄的面料,来回摩挲着。
华锦年很瘦,腰围不过才一尺七,握起来的时候连他一只手都占不满。
感受着身边男人逐渐加重的呼吸,华锦年不由得往榻里缩缩,犹豫着开口。
“世子,我怕过了病气给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