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蕴和回来后,夜宿地的犯人和差役们都陷入沉睡,鼾声一片。
白毫接过公子手里包袱,枕在头下。
翌日,东方即白之时。
早起的差役,眼皮子没睁开,迷迷糊糊走到树桩前,正准备掏出老二,忽地啊一声发出鹅叫。
众人被惊醒。
一时镣铐碰撞发出哐哐铛铛……
大家这才发现。
正前方,出现了乌泱泱的一群人,有老人、有女人、有小孩、还有昨晚的土匪们。
最主要,一个个脸上挂着笑意,笑得僵硬而诡异,嘴角还流着口水,就像,像看到了一地香喷喷的红烧肉。
瞬间,大家脑子无比清醒。
莫不是昨夜土匪没有抢到银子,要吃人?
早就听说蛮荒闹饥荒年间,有人吃“两腿羊”。
一阵晨风吹过,大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惊恐地一点一点往后缩。
忽地。
从乌泱泱人群嘴里,整整齐齐喊出一句:
“封公子安好!”
封蕴和抚额。
犯人们目瞪口呆。
差役们神色复杂。
封蕴和朝着疤老大招了招手,把他唤到一旁。
八尺男儿屁颠屁颠跟过去,神态要恭敬有多恭敬。
对面人群,齐刷刷的也跟着目光紧随封蕴和。
众人明白了。
一夜之间,封公子收服了一窝土匪。
差役冯头暗骂一声娘的,眼神转向白毫,昨日被打劫的包袱稳稳当当躺在白毫身侧。
他对着一旁差役交待:
“前日找土匪的客栈伙计,把他杀了,不要留下手尾。”
差役眼中闪过狠戾:“是,头儿。”
树林旁。
疤老大一听封公子说,将乡亲们名录造册,他有些傻眼。
“公子,斗大个字,它识得我们,我们不识它。咱村,就袁子他爹能写会读,可惜死了。"
封蕴和叫来白毫,因昨夜他回的太晚,收服土匪一事还没有跟白毫说。
他简单说了服来龙去脉后,吩咐道:
“你去造册画押,全部签活契。”
“签完契书后,你再跟所有男子过过手,除陈独外,你在挑出两人,为队长,将所有男丁分成三队,赶路的间隙,教他们正经招式。”
说到陈独,疤老大傻哈哈指着自已:“陈独是我。”
在封公子面前,他自然不敢自称老大了。
白毫听了,眼神一亮,他目测队伍有五十多人,男丁足有二十多人,这股力量足以震慑差役士兵们。
也方便公子夜间行动。
就昨夜换公子离开两个时辰,差役要走了他手上一把刀。
听完吩咐后,两人去登记造册。
话说。
明昭昭自昨夜收到玉佩后,较为兴奋。
今日一大早,去了市里,约了一位爱古玩的学长花荣轩。
推开餐厅包厢房门,就见花荣轩戴着墨镜,两腿搭椅子上,嘴里唱着戏腔。
“我的妻……王氏宝钏,可怜你……”
“哟,花公子,日子过的够悠哉的。”明昭昭倚在门上调笑他。
花荣轩见着明昭昭,极为夸张的伸开双手就要抱明昭昭:
“啊,我的妻……通一坟坑里睡过觉……”
“打住!”
“不过就是研究过通一座坟,休息了半小时,什么叫一起睡过觉。”
明昭昭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
“嘿嘿。”
花荣轩殷勤给明昭昭拉开桌椅。
“我可听说了,文莹莹要把你封杀了,不允许你进任何一家博物馆工作。
实在不行,你来我家,我家好歹开了几家文玩店。工资虽然比不上省博物馆和研究所,但混口饭吃没问题。”
明昭昭知道他是好意,直接掏出一块白玉玉佩递过去,说:
“别介,我已经找到了混饭吃的工作。诺,帮人卖古董。”
“你瞅瞅,这块玉佩收吗,主家说大约是宋朝的,我验过了,货保真。”
正儿八经的收古玩,花荣轩也正色起来,掏出放大镜,细细察看白玉玉佩,好一会后,赞道:
“不错,是古董。就是玉质差了些,5万,我家收了。”
明昭昭挑了下眉头,比她预估的多1万,她当然不会认为是花荣轩故意照顾她抬高了价,怕是就值这个数。
“成交。”
花荣轩一个电话打去,安排人将5万块打入明昭昭卡上。
办完了正事,花荣轩唤来服务员,豪气道: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选五样,直接上。”
明昭昭也不跟他客气,花荣轩身价是她的几百倍上千倍。
菜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明昭昭夹了一块烧鸡,吃的喷香,对着花荣轩放了个钩子:
“我最近谈了几个主家,手头里还有不少古董,等我看稳了,再来找你。”
花荣轩一口咽下嘴里的鱼肉,“货,来路干净不?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小心些。
”
明昭昭半真半假,胡扯道:“货虽不是正路,但没太多牵扯,是祖上几辈存下的货。”
怕是学妹真的找到了祖上干那事的主家,花荣轩端起酒杯:
“行,就冲学妹照顾哥哥我,价格上我一定优待。”
两人散场后,花荣轩急急地打了个电话。
“孟老,您之前说想要块古董玉佩……
对对……
有货了……
品相差了些,但玉质保存的极好……
是,刚收的,7万收的,没给人看过……
滨江路是吧?……
好好好,我半小时后到。”
不到半天,白玉玉佩易主到一个老头手上,花荣轩收款8万。
明昭昭与花荣轩分开后,没急着回去。
直接去了几家中式服装店,按照封蕴和的身形,下单了50件袍子,墨黑的、土黄的……尽选低调的深沉的颜色。
下完单后,又拐脚去了批发商场,去找粗布让一批古式衣裳。
刚进大楼。
“明昭昭!”
一道尖利嗓音响起。
明昭昭望去,立马皱紧了眉头。
是何曼容,一旁站着黄芳春。
何曼容是何良才二婚生的女儿,今年19岁,听说考上了一所大专。
当年,昭昭四岁时,何良才带着大肚子的黄芳春回家,黄芳春极其不要脸,捂着肚子直接赖在家里住下。
外祖父气得当场脑溢血就送进了市里医院,妈妈为了照顾重病卧床的外祖父,只得放下我去市里。
妈妈不在家,黄芳春更嚣张了,住进了妈妈的卧房,穿着妈妈的衣裳,吃着我家粮食,花着我家钱,对着当时年幼的我,不是打就是骂。
等妈妈赶回来,我被拴在窗户外,像个小乞丐,手臂被烫伤了,脑袋嗑出个血咕窿,衣服脏得看不出颜色。
妈妈以为,我至少是何良才的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哪知道何良才一门心思只有黄芳春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