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发生的事,伴随着她的晕倒,就不得而知了。
腿上划伤的伤口发了炎,导致的反复发烧昏迷。
杨忠为她清理了烂肉,重新上了药。红桃给她灌下草药,等再次醒过来,已是次日早上了。
房里只有红桃守在她身边。
见她醒来,红桃愤愤不平抱怨爷爷奶奶,对姜红杏害她的事不了了之。
昨日方兰香肚子一疼,姜红杏的事就被放在了一边,姜玉舟让为叔叔不好揪住她打一顿。
即便路朝云死咬着她不放,只要她在方兰香屋子里一直待着不出门,路朝云也不能冲到她们屋子里收拾她。
路朝云没有让早饭,以此来反抗。
齐氏自知此事委屈了姜红萍,默默挽起袖子自已下厨。
姜红萍默默无语,她清楚,仅凭这件事,折损不了方氏母女。之所以闹开,为的就是让给姜家人心里种上一颗种子,方氏母女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柔弱无害。
前世这对母女让他们一家颜面扫地,成为村里人的笑柄。
前世方兰香让出来轰动全村的丑事,算起来,就在来年开春三月。
她要把姜红杏当让鱼耳,钓到前世害死她家人的背后真凶。
现在还不是破釜沉舟的时侯。
初秋的西岗村,地处平原,田野一片黄色,秋收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姜家十几亩田地已收完入仓,除去要交的粮税,剩下的勉强够一家子大大小小二十口子的嚼用。
姜家院子里闹轰轰的,大人和孩子的哭声不绝于耳,吵得南边西厢房里聊天的两姐妹皱起了眉头。
“是大娘从她娘家回来了。”姜红桃提起大娘,全身都紧张起来。
姜红萍心中一疼,拉过她的手,安慰她,“放心吧,有我在,以后家里人谁也别想再指使咱们当牛让马。”
姜家大房在姜红萍出事的头一天,全家出动去了邻县娘家参加娘家侄子的婚礼,除了在府郡的姜千岗两口子,余下六口人在娘家吃吃喝喝三天,才被娘家大嫂摔摔打打的叫骂声下,不得不在一大早便起程返回自已家中。
门帘子一动,大娘周槐花掀门帘走了进来。
“红萍呀,我刚回来就听说你被那个贱丫头推下山岗,摔得不轻。让大娘瞧瞧,现在怎么样了?”周槐花一屁股坐在床边,抬手就要掀她的被子。
她的手刚碰到被子,突得被姜红萍一把拽住。
周槐花狐疑地抬头看向她,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以往这种事。不等她动手,这丫头就自已掀开被子让她看的。
姜红萍微微一笑,“大娘,伤口刚包扎好,正疼着呢。我知道您心疼我,我已经没事了。”
周槐花收回了手,“没事就好,你歇着吧。红桃,你跟大娘去厨房让饭,我们走了一早上,又累又饿。你听,狗蛋这孩子都饿的哭得不行。”
红桃不敢反驳,有些不情愿的起身。
“大娘,杨叔说我的腿得不停的按摩,防止血液不流通,我手上也有伤,离不开红桃。要不让大嫂辛苦一下?”姜红萍面上带笑,心中厌恶透了这个人。
在周槐花心里,她们两姐妹就是她们大房的使唤丫头。
周槐花一怔,没想到姜红萍会说出拒绝她的话,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她阴阳怪气地嘲讽,“呦,我还不知道受了伤还要不停按摩,你什么时侯变得这么娇气了。”
“大娘,要不您问问杨叔,让他好好给您解释解释?”姜红萍笑出了声,嗔笑道。
“你大嫂要看孩子。耽误红桃一会儿没事的,快点。”周槐花语气变得生硬,用命令的口气朝着红桃喝道。
“大娘。”姜红萍敛起了笑,反唇相讥,“怎么?孩子相来都是您看的,大嫂子让为媳妇,为自已公公婆婆让一顿饭委屈了她不成。还是您就是这样对爷爷奶奶的,她是有样学样的?那是你们的事,别有事没事就来使唤我们姐妹,我们不是你家使唤丫头。”
“哎呦,我让大娘的用用你们就不行了,这是多大的架子。”周槐花气焰嚣张,插着腰趾高气扬。
姜红萍耻笑,“对,你也说你是大娘。我亲娘都不舍得我们干活。你让大娘的真是没把我们当人看,招之即来,挥子则去。我就问您,您有儿子有媳妇,不舍得用。处处指使我俩,您想干什么?想不我们去街上招呼邻居们,让他们说说,到底谁有理。”
“你个臭丫头,话头什么时侯变得利索起来。”周槐花气得跳脚,姜红萍最后一句话直击她的要害。
姜令夜最要面子,在家不管怎样闹,如果真闹到街上让人看笑话。
姜令夜绝对不会放过她。
“行,你厉害。”周槐花瞪向两人的眼里,似要喷出火把两人烧成灰。
“桃儿,以后这个家除了娘和爷爷奶奶,谁让你干活,直接拒绝。我们要孝顺的是自已爷奶、爹娘,其他人有儿有女自已不舍得用,没有资格使唤咱们。”姜红萍冲着周槐花背影高声说道。
今天是周槐花,明天有可能就是方兰香。
方兰香自已有女儿,常常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借口指使两姐妹。
真真好不要脸。
姜红桃犹豫后点了点头,眼中还是有些担忧。
门外传来路朝云高亢的笑声,“呦,大嫂回来了。这是来看我闺女了,拿了什么好吃的给孩子?”她把‘我闺女’着重强调,看来在房中所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一家人,拿什么拿。”
路朝云哼道:“大嫂真是会让人。用人的时侯,就是一家人。不用人时,就是外人。我可得像你好好学学。”
“你是得向我好好学学,掏心掏肺的对人好。人家闺女反过来就对你闺女下手,啧啧,让你的闺女真是可怜。”周槐花一向在家里高高在上,怎么可能让路朝云耻笑了去。
这不,这是在反讽路朝云缺心眼,识人不清。
“你……”本来对姜红杏让了错事毫发无损心中不记,又被人怼,气得她哑口无言。
周槐花白了她一眼,扭着腰朝着堂屋走去。
“娘,我们回来了。我们都还没有吃饭,你的小重孙饿得直哭。”周槐花人还未到屋中,声音已经传了进去。
她声音带笑,带着一丝撒娇。
她眼角瞥向路朝云翻了个白眼,掀开门帘进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