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平静如流水,似乎并没有因为白天方位的错乱而如何,反而整个世界异常安静。
第二天清晨,同往常的生活一样,庄俞起了大早,打算今天就把刻好的印章送给苗青,当然还有一块大的,一份额外的礼物。
虽然,昨日被突然的雷鸣吓得不清,奈何啊爷也不明所以,少年也就没在意,无忧无虑,何苦去找这些烦恼,所谓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
要是让莫老道知道庄俞有这种想法,可能就会唠叨几句。
只觉得这变化真奇怪,也不晓得究竟怎么个事情。约莫响午时分,庄俞正打算去游龙巷送刻好的印章,顺便看看苗大娘等。还没等他迈出步子,山脚有一伙人往老道的木院来。
“阿俞,你爷爷呢,不得了啊,今天巷里的奇怪的很,溪涧的大小雨虾都蹦出了水面,肚皮泛白死光了……”苗青边嚷嚷边冲着庄俞跑来,又在四处乱瓢,看样子是在找莫老道,询问事由。
后面也陆续来了很多人,看样子有点问题,是打算来问个清楚。
苗大娘,还巷里的大户人家钱老板,当然还有少年不喜欢的胖子富贵,还有一些年纪大一点神色更是惧怕,毕竟上了年纪。
“庄俞,你啊爷莫老道呢,去哪了,快出来说道说道,怎么个回事儿。”钱老板一副恶人模样,冲着庄俞嚷嚷。小巷这么多年都是和祥无比,突然如此,肯定发生非同一般的事情,不然能牲畜鱼虾自己病的病,死的死,何况又不是一两只。
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自己把昨天的话全搬过去估计,这帮人也不晓得个啥意思。一时间,似乎有苦难言。好在,门外的大嗓门吵到了莫老道。
“怎么个事,老道?还有个昨天的晴天打雷有关?”钱老板看到老道就立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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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老道也没有言语,只是眼角嘴唇微微打颤,因为他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去说。先不说他们听到这些懂不懂,就是说了,估计也没人信。
“这个……,也没多大………算了,还是阿俞来说吧。”老道还是推给了庄俞。
少年一脸无奈,我咋个说嘛。
算了。如实吧讲吧。庄俞把昨天和啊爷的话全部倒给了众人。然后,鸦雀无声,显然没几个信。
“庄俞,你扯犊子呢?书读傻了?”钱老板的富态儿子富贵第一个跳了起来嚷嚷。显然,他根本不信这玩意,那怕,他也根本不知道说的什么。
“哪走吧,去那边的长石崖,昨天我坐那就打雷呢,我过去同你们讲。”少年冲着一众人说道。
往西边长石崖的人不多,显然大多人根本不信,都打道回府了,有点想着上来了就一同去晒个太阳,也是极好。
跟来的只有两个小孩,大孩子苗青还有一个七岁大的丫头,没个名儿就唤作丫丫,毕竟孩子喜欢听故事。
“唉,等等我。”
庄俞回头一看,原来是富贵。
几人就盘坐在石崖上,晒着太阳,庄俞就开始给他们说着原因,或是讲些故事,累了就躺在石头上,惬意无比。
最后,庄俞索性从口袋里掏出好几把石子,开始把八门方位及先天八数摆了起来,同他们讲解。
少年乐此不疲。
期间石子不够,还专门回去兜了两把,把完完整整的八门摆了出来。
“你们看,这就是乾一,就是南方,如今被挤到了东南位,而以前的巽西南位滑到了正南位。”
“啊爷就是这么说的,说方位错乱,会不得了的,可能你们刚说鱼虾翻白肚皮,牛羊死亡就是这引起的吧。”庄俞一连串说了好多,怕他们不信,不清楚。
“为啥会这些呢。”最小的丫丫问道,其他等人也一脸疑问的看着庄俞。
“那这样,庄哥哥,这样,你全部把这些方位逆着放,就是你刚说的八什么门都逆着放,好不,庄哥哥。……”小姑娘好奇不已,甜甜的望着庄俞,大大的眼睛等着他的回复。
孩子特别喜欢听故事,对于小巷里的孩子来说这些都是稀奇的事儿。
庄俞受不了丫丫水汪汪的大眼,立马应了下来。
“好好,我摆,你看啊,学会了自己可以玩。”
少年着手开始逆八门摆放,最后干脆,就在刚摆的内圈放了起来,这样容易比较。
当把第一个逆门放完的时候,不知怎么滴,庄俞就感觉天气冷冽了几分,身上阵阵寒意,可是又看着一圈都围着他,等着他下一步动作,少年想着可能是想多了,就没在意。
如今至神州历三月初九,离上次的春分二月甘二七,已经又过了一旬多光阴。
太阳依旧高挂,比十几天前暖和了太多。
“庄哥哥,快放啊,就最后一个,怎么又停了……我还等着学呢。”丫丫的催促声在他耳旁响起。
不知怎么的庄俞心底特别忐忑,拿着最后一个石子,迟迟不曾落下,逆八门星位就差这一子。
沉默了许久,庄俞看着周围的目光,缓缓的放下了最后一个逆八门石子。
恍若间只觉得整个天地安静了下来,梦中呼唤又一次是如此的清晰。
轰,轰…………
晴空如昨天一样,雷鸣不止,满天的闪电,迅速的铺满了整个天空,电闪雷鸣,呼声大作……
天地,气息暴动,整个天空也慢慢暗了下来,一点点的变黑,最后黑的极致。
石崖上的孩子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就只看到庄俞摆放的顺逆八门发出白亮的闪光,周围各种符号,印文波动一明一暗,遥相呼应。
“啊………”
突然,一个杀猪的哭声响了起来,富贵那个胖子被吓的大叫,小姑娘丫丫还没回神,目光空洞。
整个山头彻底变为黑夜,还在一如既往继续扩张。
“阿俞,这…………”苗青有点着急,身子哆嗦。
整个雷声闪电都是冲着他们所在的石崖上去的,在头顶上如过奖猛龙般的呼啸。庄俞耳边,那熟悉的呼唤声越来越响。
整个过程没有多久,山头都漆黑如夜,狂风大作,庄俞疯了一样的喊起莫老道。
“啊爷,啊爷……”
早在狂雷的瞬间,莫老道就已经赶了过来,这一切也不过在片刻间发生。
满天的狂沙,闪电撕裂了的整个空间,雷音如龙。游龙巷子里老少都跑出来,望向夜空,如今唯独庄俞所在的石崖上有光忙闪耀,毕竟数十个的呼吸前,还是太阳高挂的艳阳天,所以视觉冲击不可谓不大。
“阿俞,怎么回事,慢慢爬过来,扶稳了,……”
啊爷大声的说着,庄俞就开始把最小的丫丫慢慢的往回推,小姑娘一直没有哭,很坚强那怕雷声一直冲着他们炸响。
半柱香后,就剩庄俞一个人在石崖上站着。
少年就是如此,无论如何事事都想着别人机会也是如此。
当他正打算慢慢退出石头时,却发整个双脚动弹不得,好似被地上的光禁锢了,少年怕了,内心慌张。
瞬间,整个天空闪电更加肆虐,都冲庄俞而去,那一刻仿佛闪电都变成黑色。狂风不止,越来越大,全部汇集向庄俞头顶的上空。
伴随一条胳膊粗细的闪电嘶鸣,庄俞头顶上空的被撕裂开来,整个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一样,出现难以想象的裂痕。
莫老道整个人,吓的不清,有点怀疑人生。
“啊爷,我动不了……”庄俞有点着急,声音呜咽。
“啊爷,我感觉有人在呼唤我,很亲切,啊爷我怎么办,出不去……”庄俞哭腔说着,也许走不出去了。
“庄俞,你胡说什么呢,快回来,别乱动……”苗青竭斯底里的吼着,眼泪横流。好久好久了,不曾流泪。
空间裂痕,越来越大,整个开始向着庄俞吞去。他就是想动也不可能。
莫老道一切都看在眼里。
“庄俞,一切都顺其自然,有些事我也说不明白,既然,出不来,那就赌一次,努力活下去。”
“如今,时空轮转,甲子星移,我不明白为何如此,但你要记得读过的东西,他们并不是没用,也许将来会有大用。”
“如果,未来时空允许,我们也许会在某一光阴重逢。”莫老道轻轻的说着。
“努力给自己找一个心安的地方,找一个家。”
“啊爷,如果可以,我一定会的,我动不了,呜呜呜,我没得选择……”
“这些年,全在啊爷的照顾了,以后少喝点酒啊,注意身体,我不想离开,无论身在天涯何处,我都记得这里………”庄俞泣不成声。
头顶的裂痕越来越大。
“啊青哥,你要的石模子,我弄好了,另外我还多刻了两块,一块给你,一块给啊爷,你别不……喜……欢……呀…………”庄俞的声音越来越小。
当整个空间裂痕完全覆盖庄俞的时候,少年声音戛然而止,地上上多了三枚刻好了的印章,用来摆放八门的石子也变成了粉沫。
黑暗开始在一瞬间退场,天空突然大方光明,一切恍如昨初,八门复位,不偏不倚。
“庄俞…………”苗青丫丫拼命的吼叫着。
晴天白云,众人都不信。
可是,唯独那个总是一脸微笑,身着灰白补丁大褂的懂事少年再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