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厉王的话,邵公公惊了下,好半晌不知如何回答。
但随即,邵公公又狠下心来,“王爷难道忘了当初秦妃娘娘被害中毒昏迷?难道忘了在宫中险些被皇后的人推下水溺死?难道忘了在新年狩猎时险些被皇后一派的武将射死?难道忘了一次被罪臣追杀险些流血而死?王爷曾经弱势、曾经遇险,当年王爷是不是美梦到天亮呢?”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厉王翻身坐起,双眸也不再迷茫,冷漠幽黑的眸子满是弑杀的锋芒。
邵公公又道,“佛家讲究因果报应,都是狗屁!秦妃娘娘善良、当年的王爷年幼,你们母子得罪了谁?不照样被害!这个世界弱肉强食,万俟山庄被灭也因为他们实力不强,既没有能力保全性命,为何撑了那么大的场面,难道不知树大招风的道理?这个就好比一个弱女子手上拿着银两招摇过市,若不被抢,才是怪事!王爷需要银子、需要势力,不去抢,如何得来?难道等着天上下银子?王爷您且想开些,即便不是您去抢万俟山庄,也有别人抢。”
厉王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本王多谢公公点醒。”
邵公公失笑,摇了摇头,“王爷自从认识了王妃,确实变了太多。”
厉王眼神闪了闪。
邵公公却未发现,“如果王爷真过意不去,就将万俟姑娘纳了吧,让她享受荣华富贵,也算对得住万俟家了,然而对万俟鹤隐……”声音顿了下,紧接着冷了冷,“必须要杀!”
厉王未说话。
邵公公道,“王爷是心软,下不去手吗?不如老奴叫人……”
“不,”厉王打断,“万俟鹤隐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他想报仇很容易,只要去黑市买些烟花,便能引来血月楼的人,而为何迟迟未动手?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饵。”
“饵?”邵公公一愣,随后恍然大悟,“老奴明白了。”
“如今万俟山庄的全部势力以及钱财皆在本王手中,若想斩草除根还用留着万俟芸菲?一齐杀了就是,只是未打探清楚万俟鹤隐的底细,不能轻举妄动罢了。”
厉王虽未明说,但邵公公已听出,厉王根本不会接纳万俟芸菲,哪怕是当成养在府里的一个废物。
邵公公更知晓,厉王不接受万俟芸菲、或者说任何一名女子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王妃。
提起这个王妃、千雪郡主,邵公公更是头疼,“王爷,就算王妃留在凌霄公子身边为其治病?那凌霄子病得半死不活,心心念念着王妃,看见王妃就振作一会、看不见王妃就蔫吧下去,难道咱们还将王妃一直留在他身边,陪他等死?”
“没错。”
“……”
邵公公顿了顿,伸手揉了揉耳朵,生怕因为某些外在原因致使自己听错,“王爷,您说什么?”
厉王苦笑了下,“如今,可不是本王来决定其去留了。”
“不是王爷来决定,又是谁?”邵公公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