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鹤隐?”厉王的声音依旧平淡,毫无情绪,“万俟家的人不都死了,只有万俟姑娘自己幸存吗?”
静抒也是不解,“回王爷,奴婢也不知,之前那血月楼罪大恶极,甚至将万俟山庄所有人的尸体都摆了出来,奴婢确实记得有三少爷的尸体,却不知三少爷怎么就活过来了。”语调一转,“不过三少爷回来也好,如果小姐真入府为妾,三少爷若重振山庄,以后也是王爷的助力。”
“放肆!王爷用得着一个江湖人当助力?”邵公公厉声道。
静抒赶忙跪下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刚刚多嘴了,奴婢罪该万死。”
厉王依旧神色未变,“你能确定那人的万俟鹤隐吗?”
静抒点头,“奴婢伺候小姐多年,自然是能确定三少爷身份的,如今想来,三少爷喜欢行走江湖,搞不好当初正好突然外出而躲过一劫。”
厉王点了下头,“下去吧。”
静抒是故意为厉王“分析”万俟恨的用处,原因也是想更进一步地位,从眼线发展为心腹,然而却以失败告终。
静抒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退了出去。
待静抒离开,厉王便转身回了卧房,邵公公立刻跟了上去。
厉王虽身份尊贵,然而自律性极强,甚至比那军队中人自律性还要强,若太阳未落山,从不沾床。然而今天,刚进入卧房,走了几步便跌在床上,躺了半天也没动,不言不语好似无比疲惫。
邵公公心疼,将门小心关好后,来到床前,垂手而立,双眼迸发阴狠,“王爷,那万俟鹤隐,必须要除!”
厉王缓缓睁开了眼,“公公,本王是不是作恶多端?”说着,将双手伸到眼前,愣愣的看着,好似那修长的手指上满是鲜血一般。
邵公公眸中的凌厉少了几分,叹了口气,“王爷不是作恶多端,王爷是迫不得已。皇上将王爷培养成刽子手,本就没给王爷留有后路,用之时,杀人无数、罪恶滔天;待不需要时,便将王爷推出去,承了所有罪责,当替罪羊。谁人不知,南樾国的厉王将恶事做尽,而皇上却是仁慈的明君?若没有王爷,皇上哪门子的仁慈?”因为说得太急,邵公公旧疾再次咳了起来。
厉王却未说话,依旧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
邵公公缓了一会,继续道,“太子明里暗里将王爷置于死地,那应家也不是善类,让应妃在宫中兴风作浪,害廷妃、害锡兰妃,更陷害皇后,他们目的何在?可不是为了巩固妃位,而是想将四皇子推上太子宝座!王爷四面楚歌,岌岌可危,皇上看似重用王爷却不留后路的坑害王爷,王爷要不惊动皇上培植自己的势力、积攒钱财,但众目睽睽之下又如何行事?最终也只能用上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厉王颓然放下双手,“公公,实际上……自从杀了万俟家族的人,本王便时常做噩梦,一个个噩梦,难以苏醒。”
他屡次强迫与顾千雪同眠,也是因为这噩梦,只要与她一起,他便能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