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夜安想要挣脱开翊王的手,她不明白翊王为什么还动得了!她明明封住了翊王的七经八络,翊王应该动弹不得,连内力都无法运才对!
“好大的胆子!”翊王额间冒出一层薄薄的汗,可以看出他想突破穴位运动的辛苦。
好可怕的男人!廉夜安想。
“放开我!”廉夜安拼命挣扎着,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快离开。
“廉夜安!快点!”夏琉璃掀开轿帘,看到被翊王拉住的廉夜安,拉住她的另一只手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拉,回过头看到那些个中了炮药里毒粉的佣兵们已经有人爬起,夏琉璃从怀中摸三颗廉夜安给的微型弹药一起扔出去,弹药摩擦发生爆炸,所及之外皆是毒雾毒粉,人一旦踏入其中便会中毒。
翊王是发了狠劲地死死拽着廉夜安的手,廉夜安感觉自己的手掌要被捏碎了一般,夏琉璃这头也是死命地把她往外拉。
眼瞅着毒雾就要散去,一辆马车冲破毒雾朝她们而来,事夏琉璃用尽力气想把廉夜安拽出了轿辇,翊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廉夜安,就算身子一点点地倒下,最后一刻也紧紧地拽着廉夜安的一根手指,夏琉璃愤然直接一脚踹在翊王的肩膀上,翊王闷哼一声,廉夜安终于挣脱开翊王的手,夏琉璃拉着她就跳上了飞奔而来的马车。
夏琉璃把廉夜安塞了进去的,拨下头上的发簪刺进马儿的身体里,本被毒粉影响的马儿仰天长啸一声疯狂地往前跑去。
“杀!一个不留!”翊王的暴怒的吼声响彻天际。
马儿横冲直闯地撞飞了毒雾中的人,马蹄飞快跑出队伍,反应过来的佣兵们纷纷点了自己的穴法,飞身追上去。
马车内,廉夜安及时将解药喂给夏琉璃和卫庭轩,听到外面的追逐声,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夏琉璃掀开帘子一角查看状况,廉夜安慌乱地问:“现在如何是好?!”
“他们快追上来了!”此时的卫庭轩蓬头垢面的,破烂的袍子松垮垮地穿在他的身上,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像被善待过的。
“还有炮弹吗?!”夏琉璃回头问廉夜安。
廉夜安急得眼泪又开始飙,她道:“没有,我出城就只带了那些。”早知道就把百里匣子里的都偷出来了!
“我有!我有!”廉夜安在身上乱摸着,东掏一掏西挖一挖的,翻出一大堆不实用的伤药,把一旁的卫庭轩给看愣了,廉夜安从鞋里翻出一个小纸包,喜道:“我有了,这个这个!”
夏琉璃接过打开,眉头皱了一下,将纸上的粉末撒向后面追上来的暗卫,点燃火折子扔过去,粉末遇火星便燃,烧出了一大片火云,佣兵一阵痛嚎,卫庭轩看准机会策马狂奔。
廉夜安被颠得身子在马车中撞来撞去,下意识去看无名指,上面却是空荡无物,心中惊慌,骤然沉入黑底,开始在马车里四处找着。
“在哪……在哪……”廉夜安两眼水汪通红,跪在马车里,双手到处摸索着找着,一着哽咽着哭声低声哀求着:“求求你,求求你,快出来……”
“你在找什么?”夏琉璃想要把人扶起来,可廉夜安把她推开固执地趴在地上继续找着。
马车猛然颠了一下,廉夜安差点被直接甩出车外,幸得夏琉璃扶住,廉夜安怎么也找不到戒指,六神无主,几近悲怆地惨白着一张脸,泪水满面,哭着喃喃:“为什么找不到了,为什么找不到了……”
夏琉璃不知道廉夜安在找什么,但现在当务之急是甩开身后的佣兵。
马车不知道跑了多久,后方的佣兵似运功反正催动了他们体内的毒粉让他们速度减缓了来,就在夏琉璃以为他们可以逃过一劫的时候,“吁——”伴随着卫庭轩的声音,马车急刹停下,夏琉璃掀帘,看到眼前的场景,询问的话到嘴边就变得了怒骂:“卫庭轩,你怎么赶的车!”
“这马发狂根本不受控制!”卫庭轩也无可奈何,这马完全不停他的话,哪停不好,偏偏停在悬崖边!
这时马儿受毒粉影响瘫倒在地,在无起来的可能。
不过转瞬间,黑衣佣兵围着悬崖,廉夜安三人被堵在悬崖的边缘,只要一步他们就会坠入身后百丈悬崖。
“主子有令,一个不留。”七杀令道。
卫庭轩挡在了廉夜安二人身前,道:“你们敢动我!”
“主子说了给你机会你不要,就不要怪他不念旧情,他会亲自向你的父亲解释你的死。”七杀抬了下手,佣兵们就一拥而上。
三个人总得来说都是伤员,廉夜安还是个不会武功的,夏琉璃为护她生挨了几刀,三人完全没有赢的可能。
夏琉璃将廉夜安小心地护在身后,望了望因覆着薄雾而看不清的崖底,朝卫庭轩使了一个眼色,卫庭轩会意点头,对领头七杀道:“我是东煌的将士,只会为东煌战死沙场,绝不做尔等叛军的刀下魂!”说完转身便是纵身一跃,夏琉璃也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廉夜安纵身一跳,有生以为第二次跳崖,熟悉的耳畔厉声让放声尖叫起来,待七杀靠近崖边是,三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环绕在崖谷中的白雾之中。
七杀冷眉轻皱起,令:“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坠落的重力感不知持续了多久,廉夜安只知道自己的手一直被死死地握着。
没有想像中落地成盒而是咚!的一声掉进了湍急的流水中,然而这并不是廉夜安的幸运,水流不由纷说地灌进她五官中,一口气上来就在水中连呛了好几口,窒息的无力感涌上,廉夜安想自己没被摔死但要被淹死,但很快一双有力的手把她拉出了水面得以让她呼吸上几口。
廉夜安浑身湿漉地跪倒在河边大口大口地呛着气,她的身旁站着同样湿漉的夏琉璃和卫庭轩。
卫庭轩拧着衣服,佩服地道:“琉璃,你是如何知道崖下是河。”
夏琉璃观察着四周,边淡淡地道:“我不知道。”她只是在赌。
“什么!”卫庭轩没想到夏琉璃这么敢堵,到底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还是心存着十分之一的侥幸。
“你没事吧,可以起来吗?”夏琉璃弯腰搀住廉夜安的手臂,声音柔了几分。
廉夜安捂着咳得发痛的胸膛,摇头:“没事……”扶着夏琉璃的手站了起来。
“不能耽搁,我们必须马上走!”夏琉璃恐翊王的人会穷追不舍,来到河边捡起一块石头划破自己的手臂,石头马上就染上了鲜血。
卫庭轩冲过去制止:“你这是作甚!”
“不能让那些知知道我们上岸了。”夏琉璃将流血的手伸进流水中,鲜血伴着湍急的流水而去,卫庭轩不知夏琉璃会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地做出这般的决定。
三人脱下外袍扔进流水之中后便相互搀扶着离开。
可廉夜安的身子已经支持不了多久,水中一游让她额头更加灼热,整个人都是晕乎,看什么都是重影。
“我来背她吧。”卫庭轩道。
夏琉璃摇头,将廉夜安驼在背上,只是她自己就是带伤之身,每走一步都异常的艰难,卫庭轩担忧不己,可实在拗不过夏琉璃的脾性,只能在身后护着,三个人抄的山间陡峭的岩石路,走了一天一夜也不敢停歇,唯恐被追上。
总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三人终是看到了远处的半空飘扬着东煌的火焰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