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的街市很热闹,马车根本寸步难行,廉夜安提议如果目的地不远的话,可以徒步前往。
南宫曜掀开窗帘朝街中看,人来人往的人倒让南宫曜生出十分的警惕,上次廉夜安除夕夜被绑的事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只是马车确实再难前行,南宫曜权衡再三,命刀牙买来了两个面具,他和廉夜安带上面具下车自已走过去,刀牙等一干仆都留在原地看马车。
街道上摊位和店铺的门面前都挂着代表自家特色的灯笼,彩色光芒相对辉映。
光彩迷离的街道上,廉夜安被南宫曜牵着穿缩在人群中,廉夜安看到许多女子戴着一个典雅好看的面具,面具两边还缀着不同颜色的流苏。
廉夜安想到自己的兔子面具,陷入了沉吟:嗯……她有点想换……
南宫曜放慢了脚步,半搂着廉夜安让她贴在自己的身下,低下深柔声问:“怎么了?”
“嗯?”廉夜安抬起头看南宫曜,看到他戴着一个黑熊面具,噗嗤一声笑出来,难掩笑意地说:“没,没,就是真热闹,比云泉的热闹多了。”
南宫曜浅笑不语,没有像刚刚那样急匆地赶路,而是陪廉夜安慢慢地逛了起来。
廉夜安逛得欢喜,给自己换了个喜欢的面具,也给南宫曜挑了个炫酷拽的白狼面具,兴致勃勃地朝南宫曜招招手,南宫曜领意,弯下腰,廉夜安亲手将面具给南宫曜换上,还得寸进尺地拍了拍南宫曜的头以表满意。
在廉夜安还撤回手的时候,南宫曜抓住了她的手,黑亮的瞳孔里倒映着灯笼彩灯,好看得很。
“嗯?敢占我便宜了?”南宫曜温柔的声音绕在廉夜安的耳边,廉夜安挠了挠耳边,一手抱起木匣子,一手牵起南宫曜的手走在了前面。
廉夜安看着路上手里提着的各色灯笼,回头对南宫曜道:“我们也去买个灯笼吧?”
南宫曜看着面前身处迷离灯火中的廉夜安,回眸的灿烂一笑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那手心上的温暖给他的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切。
南宫曜只是一阵恍神,随即轻声道:“好。”
廉夜安带着南宫曜来到一个灯摊前,面对形状各异的灯笼,廉夜安摸着下巴陷入了纠结。
“姑娘,来个牡丹花吧,小姑娘们都喜欢这个款儿。”买灯的大婶热情地给廉夜安推荐着。
廉夜安看着大婶手里的灯,确实好看,做功好,颜色也好……廉夜安咬了咬唇,摇摇头,继续对着那挂满灯笼的木架子纠结。
南宫曜伸手将架子上的莲花灯笼拿下来给廉夜安:“这个吧。”
廉夜安还是摇头:“很好看,也喜欢,但还是再挑挑吧。”把目光重新放回了竹架子上,目光转了一圈又一圈,总算将目光锁定在一个角落,廉夜安笑着指着一个异常凶猛但也很滑稽的狼头灯笼道:“我要这个。”
大婶把灯笼取下拿给廉夜安道:“难得见有姑娘喜欢狼的。”
廉夜安接过,笑着道:“原来是狼……我还以为是哈士奇呢哈哈哈。”
“哈,哈什么?”大婶一脸的困惑。
廉夜安笑而不语,付过钱之后,把灯又给了南宫曜:“二哥,生辰快乐呀,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用谢啦~”
南宫曜看了一眼那长得着实在辩不出是狗还是狼的灯笼,冲廉夜安挑了下眉,道:“你若不告诉我哈士奇是什么,这灯笼我可不敢收。”
廉夜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真诚地道:“老帅老帅的,即有狼的英俊霸气和强大破坏力,又有狗的憨厚可爱,我可喜欢了。”
南宫曜半信半疑地盯着廉夜安的手里的灯笼,又看了看廉夜安明媚又真诚的笑容,还是伸手接过了灯笼。
廉夜安笑得嘴角都要咧到眼精了,哈士奇,昵称二哈,不皮的时候很帅,皮起来很憨,破坏技能是拆屋,这可不是一般的狗能做到的,所以她说得一点错也没有啊。
“笑得这么明显,就知道你没怀好意。”南宫曜掐着廉夜安的脸颊。
“嘿嘿我哪有,我这是高兴的,你看这灯笼多好看呀,看着就高头。”廉夜安握住南宫曜的道,抱起放在摊上的木匣子,拉着南宫曜着急地说:“哎呀,不要想那么多嘛,你不是还有地方要带我去吗,快走快走。”
南宫曜看着手中的灯笼,无奈笑了笑,反握住廉夜安的手,快走两步走在廉夜安的前面,对她道:“乖乖跟我走。”
廉夜安小碎步跟上,一路上不忘碎碎叨念:“你其实很喜欢这灯笼吧,你看你都没把它扔了……”
“我是真的喜欢哈士奇哦,不是唬你……”
“你看看这大耳朵,大眼晴,还有这大牙齿,是不是帅得很有特色……”
“我告诉你啊,它还很聪明,又黏人,还……”
“……”
廉夜安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为低调,南宫曜不得不搂过廉夜安的腰,低头在她的耳边道:“安儿,回家再说,嗯?”
廉夜安瞬间不满地鼓起了两个腮帮子,闷声道:“哦……”
南宫曜揉了揉廉夜安头发,说:“乖。”
廉夜安抱着木匣子闷闷不乐地跟在南宫曜的旁边,她难得跟南宫曜分享她前世唯一养过的一只宠物,虽然不是她的,只是代养,但也是属于她曾经生活的一部分啊……
南宫曜察觉到廉夜安的失落,揉着她耳垂又道:“等到那个地方,安儿再慢慢说与我听好吗,就说给我一人听。”
廉夜安抬眼看着南宫曜,红了耳根,“勉为其难”地傲娇道:“那,那好吧。”
真好哄。南宫曜眼角柔下,牵着廉夜安的手继续走。
廉夜安以为南宫曜是要带自己去的要么是好玩的地方,要么就是能赏星赏月的浪漫地方,毕竟……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可廉夜安看着眼前被大红灯笼照亮的写着“廉宅”二字的牌匾,许久不能回神,“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有仆人打开了宅门,见到南宫曜和廉夜安就道:“小姐,将军,您们回来了?”
“?”廉夜安满头的问号,求南宫曜一个解释,南宫曜边将廉夜安往里带,宅院中灯火通明,有烟火味,一点也不想没住过人的样子。
房子装潢以精简低奢为主,廉夜安看得出房子的每一处都是按照她的品味设计的,可见设计都的用心。
“二哥,你这是……”要送她房?廉夜安后半句可问不出来,要不是,很多尴尬啊,而且这礼她也收不起啊。
南宫曜把灯笼交给迎出来的女管家,问廉夜安:“喜欢吗?”
廉夜安没有说话,她走在院子中,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入门起,就有一股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她可以在没人带路的情况下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院子,看着圆形拱石门上的牌匾,廉夜安轻声念出牌匾上的字:“藏瑜居。”
“进去看看?”南宫曜对了廉夜安的异常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惊讶。
廉夜安点头,抬腿跨过了那圆形拱门,在进到院子的那一刻,廉夜安的脑子忽隐忽现许多她从未经历过片断,似有一阵电流在脑中划过便消失不见,廉夜安有些恍惚,看着亮着灯火的房间陷在了一些久远的画面当中。
“安儿?”南宫曜大掌在廉夜安的面前挥了挥,廉夜安被迫断开思绪,抽回意识,有些呆愣地看着南宫曜:“怎么了?”
“怎么呆了?”南宫曜有些不放心地问。
“没有呀,挺好的。”为让南宫曜放心还在南宫曜面前转了个圈,站定,表示自己好得不能再好,还说:“我们进屋看看吧。”
南宫曜这才放心将廉夜安往屋里领,与屋外不同,屋内挂满红帐,屋内的物品上都贴着喜字,在往里走,里室的梳妆台上大盒小盒的脂胭水粉,更吸引人的是那一顶华丽耀目的凤冠,金子太过耀眼,廉夜安不自觉就凑了过去,手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摸了摸。
“安儿,看过来。”南宫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廉夜安一回头,南宫曜就推开敞开的屏风。
一件在灯火下闪烁着绚丽光彩的红色嫁衣展现在廉夜安的面前,嫁衣的前襟用金丝绣成的栩栩如生的凤凰,曳地的裙摆上缀着细小圆润的白色珍珠,白色珍珠……廉夜安直接都看呆了,起身走过去,摸着嫁衣上的金丝,动作都不敢过大,小心谨慎的,唯恐自己一用力就弄坏了。
廉夜安由衷感慨:“真漂亮。”
南宫曜将廉夜安拉到自己的跟前,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和她一起看着面前的嫁衣,道:“母亲说得对,我们该成亲了。”
廉夜安接着嫁衣的袖子,小声地道:“没说不成啊,日子不是都订了吗?”
南宫曜捏住廉夜安的鼻子,轻声道:“给我装,你敢说楼小小没有跟你说什么?”
廉夜安手中的袖子滑落,拱着鼻子捏着声音道:“有,有吗?没有啊……”
南宫曜轻笑,放开廉夜安,让她转了个圈看着自己,说:“也不知道这几日是谁一直眼巴巴地盼着我提婚期。”
啥?廉夜安惊了,她有那么明显吗,她只是好奇南宫曜会有什么安排,所以偶尔会盯着人失个神而已,哪有眼巴巴的!
廉夜安眼睛胡乱地瞟,最后才看向南宫曜的眼睛,廉夜安壮着脾气,捶了一下南宫曜,道:“那你到说啊,你偷摸着把婚期改到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