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膳和南宫曜一起离开廉夜安心情是说不出的愉悦,一想到海灵媚刚刚离桌时那副吃瘪的模样,她就更加愉悦了,频频看向身旁的南宫曜,越看越嘴角笑意就越深,她本以为自己肯定定会先受一波羞辱,在来厅之前就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论海灵媚说什么难听的话都要忍住再忍住,千万不能这种时候打人,实在忍不了也得找个月黑风高夜才能套人麻袋!
廉夜安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在原书中,海灵媚一到南宫府就给原主来了个下马威,不堪受辱的原主直接掀乱菜桌,怒扇海灵媚,谁知这海灵媚竟一句话就告到了皇帝那里,被南宫曜权利压下,原主才没有暴露和获罪。其实廉夜安挺佩服原主这种眦睚必报的性子还是挺爽的,就是有些不计后果。
“就这么高兴?”南宫曜见廉夜安乐得眼睛都快眯成一个弯月牙了,心情也不由地被感染开始变好。
廉夜安忙收了收脸上的笑意,强作严肃地对南宫曜说:“没有!我是那种会幸灾乐祸的人吗?”
南宫曜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眼神中带着清浅的笑意扫了廉夜安一眼,径直往前走。
读懂南宫曜眼中意义的廉夜安快步追上,拉着南宫曜的手臂,同他打闹道:“你什么意思呀,在你心里就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别不说话呀,你说说呀,看看我也行啊~”
南宫曜手一挣就脱开了廉夜安的手,然后在她诧意未消的眼神中,长臂圈住了廉夜安单薄的肩膀,把人圈在怀里。
廉夜安像只受惊的小兔,双手抵在南宫曜的胸膛,眼睛瞪圆圆的:“你,你,你干嘛?”
南宫曜猛得凑近廉夜安,廉夜安吓得连忙四处乱看,发现那些个丫鬟小厮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低着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廉夜安一阵无语后推着南宫曜小声地道:“你先放开我……”
南宫曜只是加重了力道,眼神温柔而认真地看着廉夜安,廉夜安被看得有此不自在,偏过脸不给看:“你看着我作什?”
南宫曜轻笑,在廉夜安耳边道:“不是安儿让我看看你吗。”
廉夜安:“……”
廉夜安试着又挣了挣,南宫曜已经松了力度,她很容易就挣脱开,怒瞪南宫曜:“二哥!这么多人呐,可不可以注重下形象呀,小心你形象破灭哈。”
南宫曜弹了下廉夜安的额头:“就会想这些有的没的,怎么不看你想些有用的。”
廉夜安捂着额头,脸鼓成一个包子:“我还能想什么,来来去去见到的就那么几个人。”
南宫曜掐住廉夜安的包子脸,一边走一边扭头看着她道:“或许你该想想,怎么跟我解释,为什么你一进厅就盯着海灵媚的看,连我叫你都没听到。”
嗯?廉夜安头上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歪着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南宫曜,勉强从南宫曜没有沼澜的脸上瞅出一丢的不对劲,突然悟出了什么,震惊过后,抓着南宫曜的手臂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一笑就停不下来,直接笑得直不起腰,连走路都打起了拐。
南宫曜的脸色黑了又黑,揪着廉夜安的耳朵沉声威胁道:“再笑一个试试?”
廉夜安直接抱住南宫曜的手臂,闪着碎光的笑眼无畏地看向南宫曜,笑着调侃道:“二哥你怎么对谁都能吃醋呀,那海灵媚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要吃味也是我吃啊,你瞎吃个什么劲。”
一声“哦?”尾音被拖得老长,南宫曜阴沉,嘴角带着冷冷的笑:“原来安儿也会为了我吃味啊,我还以为安儿心大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容下呢。”廉夜安在面前夏琉璃,海灵媚甚至其他试图接近南宫曜的女子时,表现得极其平淡,完全没有那种小女子见心上人被其他女子关怀时的不满,这让南宫曜偶尔会有种廉夜安怎样都无所谓的感觉。
廉夜安皱眉,不知道南宫曜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想法太危险了,她觉得不能助长,不然南宫曜到时以为她大度到可以和别人分享丈夫!
“等等等等!”廉夜安拽住了南宫曜,神色严肃起来,指着南宫曜就道:“我告诉你哦,当初我们说好的,你要喜欢了别人就老老实实交待,我不会死缠烂打,可你要敢脚踩多条船,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我可是学医的,一出手,就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变得半身不遂的那种!”话廉夜安做出一副恶狠的样子,举起拳头在南宫曜面前比了比,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她自己察觉不到的压迫力。
面对廉夜安的威胁,南宫曜怔了几秒,脸上的冷寒顿时化作柔意,握住了廉夜安的拳头,微微伏低了身子,低下头在廉夜安的拳头上轻轻一点,柔声轻道:“原来安儿这么厉害,我自然不敢造次。”
男人的情绪来得突然,去得也莫名其妙,廉夜安眯着眼观察看了好一会儿,对南宫曜的话没有怀疑,哼哼两声:“知道就好……”
廉夜安心里那么丢丢的难受很快就被她想到的另一住事盖住,她牵住南宫曜的手继续走,疑惑地问南宫曜:“对了,二哥你知道为什么师父她们也住进了宫里,师姐昨晚也留在了宫里没有回来,难道是太后的病变得更棘手了?还有慕华,师姐没回来,那我得看看去,这么多天了,也该去看看他了。”
“安儿,慕容玲珑是东煌的长公主,当今陛下的亲姐姐,盛华公主。”南宫曜平静地开口,朝廉夜安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廉夜安被震在原地,似有一道雷下来,把她劈得外焦里嫩的,“什!么!公主???公主!我师父?我师父?我师父是公主?!!你确定是我师父……不是认错人?”
南宫曜摸了摸廉夜安的头,道:“是真的,还是个很厉害的公主,她托父亲带话,要见一见你。”
“欸?”廉夜安还未回神,呆愣地问:“我,又要进宫了?”
“别怕,我替你推了。”南宫曜道。
廉夜安却觉得这不是说推就推的,慕容玲珑想见她,岂有见不到的,再说两位师父来了,她作为徒弟也没有躲着的道理,不然肯定又会挨慕容玲珑和百里的混合双打,廉夜安对此深生体会。
廉夜安想到那两人不留情面的下手,她就一阵后怕,道:“别别别,还是见见吧……”不然她就惨了。
“见之前,我们先去看看慕华再做打算吧,师姐说,他已经恢复神智了,就是记忆更加混乱了。”廉夜安说着,就牵着南宫曜往前走,走着走着,才发现她并不知道慕华被安置在哪里,从被救出来,她的活动范围在仅限于自己的院子,接触的人除了南宫曜就是楼小小。
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转回头,朝南宫曜就是一顿傻笑,南宫曜摇着头笑得一脸宠溺。
廉夜安来到慕华的屋子时,打开门就扑面而来一股阴森的气息,屋内的窗户都紧闭着,炭火早已烧尽,踏着屋内就是只有一阵阵的冷意,廉夜安下意识搓起了手臂。
南宫曜眉宇冷寒,单手抱住廉夜安,对门外守着的小厮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小厮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慌忙解释着:“不不不是的将军,奴才们听从将军的指示,细无巨细地伺候着屋里的贵客,只是贵客只有在楼姑娘在的时候,愿意让奴才们伺候,楼姑娘一走他便什么都不肯吃,不肯喝,昨天夜里,奴才想来换火炭,可是他怎么说都不让,一直说他热,不需要烧炭。”
“将门窗打开,暖炉点上。”南宫曜冷声吩咐,搂着廉夜安往里走。
在光线照进屋内的那一刻,屋内就响起了惊人的痛苦的低吼声。
南宫曜与廉夜安的脸色不约面同地沉下。
“不要!不要!关上!快关上!离我远点!滚开!”慕华缩在床与柜子的夹角暗处,他看着那照在自己脚上的那一点光线避之不及,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不断地往后退,后背不断重重地砸在身后的墙上,他惊恐地扯声吼叫着,黑色的眼珠似血红色的眼眶中冲出来,眼睛下是厚重的乌青色,面色是死人的青灰色。
廉夜安不敢相信所见,楼小小不是说已经恢复神智了吗?廉夜安不顾南宫曜的阻止一步步靠近慕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慕华……?”慕华没有任何的回应,廉夜安又道:“阿力?”
慕华突然抬起头,过分黑黝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太过诡异,廉夜安心脏猛得一跳,手心竟冒出了冷汗。
廉夜安想再向前一步,被南宫曜拦住,南宫曜走在她的前面,高大的身影抬住了照在慕华腿上的光线,让慕华重新置身于黑暗中,他慢慢恢复平静,陌生的目光看着眼前陌生的南宫曜。
廉夜安命人将窗户重新关上,点燃了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似乎刺激不到慕华,廉夜安示意南宫曜走开,让慕华看到自己。
“阿力?还认得我吗?我是廉夜安,我们不驿站见过的。”廉夜安试图让慕华对她放下戒心。
慕华混浊的双眼定定地看着廉夜安,张了张干得脱皮的嘴唇,用嘶哑的声音艰难地说着:“廉,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