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曜注意到廉夜安的神情变化,以为她是冷,便紧了紧手臂,唤来刚刚妄图打搅他的好事被他斥走的丫鬟,让其准备好热水。
廉夜安没有任何装饰的乌黑长发任意地铺开与南宫曜刚刚被她解下的黑发交织缠绕在一起,诉说着绵延的情愫。廉夜安懒懒的靠在南宫曜的肩上,沙哑软绵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不满地道:“我好不容易养出来地精神头啊……”
南宫曜喉间发出好听地低笑声,廉夜安对他这样幸灾乐祸地表现自然是一爪子挠过去,但在离南宫曜俊脸地一厘米处停住,把挠改成了摸,很是稀罕地摸着,心中摇头嗤嗤:要不是这张脸,她怎么可能色令智昏到这种地步,男色误人呐!廉夜安对此事实很是痛心疾首。
南宫曜对廉夜安这种堂而皇之吃豆腐地行为是纵容地,心情很好地低声问道:“这么喜欢?”
脸皮掉一地,已经不知羞涩为何物的廉夜安,开口就道:“是啊,很喜欢呀。”说完对上南宫曜笑意越深的双眼是就知道这个人又在套她的话,刚想发个小脾气,南宫曜语气淡淡的道:“也就你会喜欢,其他人见了我,眼睛都不敢多抬一下。”
廉夜安愣了一下,马上明白南宫曜说的什么,伸手摸了摸南宫曜眼角长疤,道:“你怎么不用我给你的舒痕膏呀?”
南宫曜抓住了在她脸上作祟的手,在她的手心落下一吻,轻笑道:“怎么,这就开始嫌弃我了?”
廉夜安吐了下舌头,说:“哪敢啊,按我说不除更好,你看看你,现在有条疤,还时不时有一枝两枝的烂桃花冒出,要这疤没了,那些狂蜂浪蝶还不把门槛给踩烂了,就我这小身板,哪里扛得住啊!”廉夜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南宫曜的脸,啧啧道:“要怪就怪你长得太好看,你看看我,我多安全啊,放在人群里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桃花什么的是绝对不存在的。”
南宫曜失笑,这话听得怎么还挺自豪。其实南宫曜压根就不在意脸上多不多条疤,但听到廉夜安这样变相安慰自己的话心里头竟泛起了丝丝甜意。
门外传来丫鬟战战兢兢的询问声,是热水已经好了。
南宫曜应了声,一群低着头的小厮提着一桶桶热水往浴房去。
廉夜安在一群人涌进房中的时候就把头缩进了被子里,无论南宫曜怎么哄就是不出来,内心的羞耻一波接一波啊,完全没有在南宫曜面前的坦然,廉夜安的心里变化是这样的,在南宫曜面前怎么丢脸都行,反正脸早就没了,但在外人面前,她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维持一下自己的脸面,能捡起来多少是多少。
南宫曜一把抱起廉夜安往浴房走,轻声细语哄着:“乖乖的,洗个澡,我陪你到院中走走。”
廉夜安露出眼偷偷看了一眼外面,见几个丫鬟站在撒满花瓣的浴涌正准备伺候她洗澡,想到身上的痕迹要被这么多人围观,心里的羞耻值简直要爆了,要是只有小昭还好,但自从南宫曜手把手照顾了她几天之后,小昭就很放心地去全心全意照料双胞胎了。廉夜安拱着南宫曜的胸膛小声地道:“你让她们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南宫曜看着廉夜安的驼鸟样,心中了然,让浴房中的丫鬟都离开,一见浴房没有其他人在了,廉夜安立该从南宫曜的身上就跳下,挥手赶人:“你可以出去啦。”
“小心点,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南宫曜嘱咐道。
廉夜安头出没回地挥了挥手,南宫曜无奈摇头,离开了浴房,眼中的柔意在踏出浴房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南宫曜将自己黑发高高扎起,走回小厅,压低声冷道:“出来。”
南宫曜坐回了榻上,卧榻已经被下人们收拾过,棋盘上还保留着二人未下完的棋局。
两名黑衣跪在了南宫曜的面前,从他腰间黑金令牌可知,二人分别是时一和时五。
南宫曜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敲在棋盘上,绝傲冰寒的气息盘绕在他的身上,冷冽的目光放在时一和时五身上如万年雪山顶一样冰寒的声音道:“说。”
“南疆的圣主昨夜就已抵达帝都城,陛人的人马已经秘密将人迎进宫中,南疆圣主开的口,希望陛下出力,联手除掉落雅。”时一答道。
这个结果南宫曜并不意外,这本就他的手笔,他将落雅这几年接连架空几个部落首领权利,控制了半片南疆的事,还有落雅就是当年的洛思棉的事一并告知,南疆的圣主还未统一十二部落之前就吃过落雅的亏,本就心有芥蒂,现在落雅几乎掌握了他的半片江山,小小的芥蒂早就变成了一根毒刺,不得不拔,而落雅现在最忌惮无疑就是这个当初把她逼入死境,现在还压着她一头的南疆圣主。
时一结束时五便接着道:“属下潜入南疆驿站,里面的人警惕性都十分强,所得信息才之有少,只知落雅抓走少夫人原因是南疆一个古老部落的巫师说换魂可以救活行亦阳,听说是因为落雅已经无法生育……”
“说有用的。”南宫曜漠然打断时五的话,冷眼如利刃,对时五道:“别再让我提醒。”
“是!”时五的头垂得更低,额间不断有冷汗滑下,他道:“落雅制造了一个半机械人半毒人,攻击力和破坏力都堪比千人,但属下发现,他并不听命与任何人,这个怪人被用锁链锁在一个特制的玄铁的笼子中,时常发狂不识人,有时落雅都攻击,落雅是用一种名为醉曼陀的药强制控制怪人的意识。”
“醉曼陀……”南宫曜细细地琢磨这三个字,然后又问:“宫中情况如何。”
时一道:“今日国宴,盛华长公主突然出现在大殿上。”
“盛华长公主?”南宫曜眉峰一皱,这个只在他少年时期在父母嘴中听到过,听说当初轩辕焰初登皇位,背后一直有有一位手断绝决,智谋过人的公主在为他出谋划策,不过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公主消失在所有人面前,没有人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更有人猜测是轩辕焰大权已握所以杀了公主,稳固自己的皇权。
南宫曜垂眸沉思。
时一继续道:“同她一起出现的还有百里,楼小小唤盛华长公主为师叔。”
南宫曜骤得抬眸,冷道:“慕容玲珑。”
“谁?”廉夜安洗完澡走也浴房就听到南宫曜提在了慕容玲珑的名字,擦着头发往小厅走。
南宫曜化去一身的寒气,起身朝廉夜安迎去,时一时五识相地隐身离去。
南宫曜见到廉夜安还踩着水的两只嫩白的脚丫子,眉宇间顿时染上了薄怒,“怎么又不穿鞋。”
廉夜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子,哎呀一声,嘻嘻地笑了笑,对南宫曜道:“我忘了。”
“快到榻上。”南宫曜轻斥一声,见到廉夜安挪上榻后黑着脸快步走进卧房中,将廉夜安的鞋子提出来放在了榻下,又扯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握着廉夜安的脚踝细细地擦了起来。
廉夜安看着南宫曜的动作,脑子里突然冒出古装剧常有的画面,眸中泛着清浅好看的笑意,踢了两下脚故意让南宫曜握不住,南宫曜拍了拍廉夜安不安分的脚丫子,斜眼故作舞气地瞪了她一眼,轻言道:“别闹。”
廉夜安嘿嘿笑了两声,摇晃起两只脚,道:“二哥,都说男不摸头女不可摸脚,那些偷偷摸女生脚的,都是流,氓。”
南宫曜偏过头,挑着眼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廉夜安,“安儿的意思是,我是流、氓?”
“……”廉夜安被南宫曜看得发毛,偷偷吞了吞口水,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却被南宫曜的握得紧紧的,廉夜安一连串尴笑,刚想解释,南宫曜突然倾身向她逼近,廉夜安呵得倒吸一口气,双手挣在身后,蹭蹭往后退,南宫曜一步就将廉夜安逼得无路可退,然后南宫曜并没有廉夜安想像中的怒火,而是对廉夜安露出了一个勾魂迷人的笑容,在廉夜安还在陷在南宫曜的笑容中时,富有磁性的性感低沉的声音道:“若是这样说,那安儿,岂不是个,”南宫曜伸手勾了勾廉夜安的下巴,继续道:“小色女。”
“你你你你!”廉夜安一张脸都烧红了,指着南宫曜你不出个所以然。
南宫曜见廉夜安快要炸毛了,点到为止,坐回位置,继续擦着廉夜安脚丫子,快擦好的时候不经意地说起:“百里和慕容玲珑来帝都城了。”
“真的!”廉夜安惊讶地道,不过很快想到了什么:“是来看我成亲的吧,我前段日子把请柬寄了出去,明明告诉她们提前三四天来就行。”
“你可知道慕容玲珑是什么人?”南宫曜突然一脸肃色地问。
廉夜安认真地想了想,道:“云泉阁的挂牌阁主……之类的?”
南宫曜淡淡一笑,朝廉夜安招招手,“过来,我来给你擦。”
“好呀。”廉夜安自然是乐意的,挪挪挪到南宫曜的身边,躺下,把头靠在了南宫曜的腿上,把毛巾递给了她。
南宫曜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廉夜安的头发,温厚的内力化作热气一点点地烘干廉夜安的湿发,南宫曜的脑子快速运转思考着,接着勾唇玩味一笑,指尖轻柔地揉着廉夜安的眉间,低头落其上落下一吻,道:“今后好戏会很多。”
“嗯?”廉夜安本来舒服得快要睡着了,听到南宫曜的话困懒地抬了个眼皮,不解地地看着南宫曜。
南宫曜只是冲她温柔宠溺一笑,廉夜安便安心地卧在南宫曜的腿上继续睡,睡前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南宫曜可答应她要陪她散步了呢。
夜色黑沉,就如皇宫大殿中沉重诡异的氛围。
落雅看着殿中站着的男子,从看到这人起,落雅的五脏开始翻涌起起恶寒与恐惧,这个男人对她所做的种种,清晰地在她脑子闪过,右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这是伤口对施暴者的原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