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夜安并不认识宫中的路,只能随便走,看那里没人就往哪走,最后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廉夜安直接坐到了路边的大石上缓神。
“小姐,您没事吧,可要奴婢请太医?”宫女见廉夜安脸色不太妥。
廉夜安摆了摆手:“不用,我透透气就行。”
胸口实在闷得厉害,廉夜安忙摸出怀里的药瓶子,倒出几颗扔进嘴中吞下,宫女见状便道:“奴婢去给您倒杯水。”
廉夜安想说不用,只是她药咽的匆忙,有些噎到了,在她抓着喉咙给自己顺气的时候那宫女已经走远了。
廉夜安勉勉强强就着口水把药顺利咽下,看着陌生的环境,廉夜安叹声:“真是的,走那么快干嘛呀。”
廉夜安又坐了一会儿缓过来了宫女还没回来,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方圆五米的四处走动起来,她不敢乱走远,怕宫女回来会找不到她。
皇宫就是皇宫,连一个犄角疙瘩都和一般的园子不一样,廉夜安欣赏各类奇花异草,看到那一汪池塘里养着的鲤鱼条条鲜美肥硕,廉夜安蹲在了池塘边吧唧了几下嘴,想着这肉一定很嫩。
廉夜安对着一池的鲤鱼垂涎欲滴,只是看着看着她觉得不太对劲,猛的回过头,就见杨子笑朝她伸着一双手,廉夜安立马窜起身,一边离开池塘边,一边道:“杨小姐,您也出来透气?”
杨子笑拦住了廉夜安的去路,眼底皆是讥讽,她伸出一根指头戳着廉夜安的肩膀,逼着他节节后退,语气充满厌恶的说:“廉夜安,廉?一个罪孽的姓氏,一个罪臣的后代,你到底有什么脸面出现在帝都里?”
廉夜安侧身避开了杨子笑的手指,向她的身后看去,一个人都没有,心中不祥,不理会杨子笑的话绕开她就要走。
杨子笑抓住廉夜安的手用力就把她甩到了地上,只差一步,廉夜安就会直接摔进池塘里。
廉夜安抬头瞪向杨子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一次次发难到底想干嘛?”
杨子笑一伸手就把想爬起身的廉夜安又推回了地上:“教训你这种人不需要理由,你这罪臣的遗孤就该人人喊打,就该为奴为婢,为你那出卖国家的父亲赎罪!你凭什么以南宫曜未婚妻的身份出席皇家宴会,谁给你的脸面,本小姐不知道你用的什么狐媚手段勾、引的南宫曜,但我现在要让你知道做错事的下场!”说着杨子笑拽起廉夜安就往池塘边拖。
“你放开我!”廉夜安岂会任打任骂,手一拉一拽,巧劲就将杨子笑拉倒在地,杨子笑翻身压到廉夜安的身上,拽住她的领子怒骂:“贱人!婢子!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廉夜安偏头躲过杨子笑的一挠,爪子落在了她脖子上,脖上火辣辣的疼,廉夜安只觉得杨子笑疯了,这可是皇宫,谁给她的勇气杀人?梁静茹吗?
廉夜安躲避着杨子笑的拳掌,接下了迎面的一拳,廉夜安道:“杨小姐,这可是皇宫!”
“皇宫怎么了?我告诉你,杀你,他人只会叫好,陛下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会在意一个罪臣之女的生死!”杨子笑说着,笑得得意似疯狂地掐住了廉夜安的脖子。
什么仇!什么怨!南宫曜!你招的都是什么烂桃花,个个这么疯狂!卫温婳是这样,杨子笑也是这样!你再不来,她就真的要断气了!
廉夜安空气被夺,脸涨得紫红,强大的求生欲,令廉夜安愤起,血液在她的体内沸腾起来,不知哪来的力量震开了杨子笑掐住她的手,在杨子笑一脸错愕的时候抬脚就是一踢,把人踢翻后见机马上爬起身,头也不回往前跑。身后的杨子笑在愤怒大骂这什么,廉夜安可不敢回头,万一追上来怎么办!
廉夜安也不知道自己往的那里跑,跑出了一段路,就遇到了那个跟着自己的宫女。
宫女惊愕的看着一身狼狈的廉夜安,她的头发凌乱,衣服还沾着土灰和草根:“姑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廉夜安累的说不上话,拿过宫女手里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才道:“没事,遇到一个疯的,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吧。”
“是……”宫女满腹的疑问,但知道这事轮不到她问,便替廉夜安稍稍整理了一下后便将人待会了宴会中。
廉夜安一坐下就接受到了南宫曜远远朝她投来的关切目光,似在问廉夜安刚刚去哪了?
廉夜安一想到自己被人掐把脖子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很是愤恨的瞪了南宫曜一眼,就不在离他。
南宫曜眉头微皱,目光将廉夜安上上下下扫了一通,最后停在了她空无一物的右耳上,眉峰皱的更深,廉夜安肯定是遇到了什么。
夏琉璃回座的时候没见到廉夜安,扫了一圈,见杨子笑也没在,再次抱起了看好戏的心态,可看到廉夜安安然无恙的回来之后,更觉得杨子笑没用,当她注意到廉夜安湿了的披风和裙摆之后,作无意的问了句:“廉姑娘刚刚去哪里了?”
“透气去了。”廉夜安言简意赅的答着。
“哦?有遇到什么人吗?”夏琉璃又问。
廉夜安心里窝着的火还没散呢,直接扯了一个假笑对夏琉璃道:“夏小姐是希望我遇到谁吗?”
“廉姑娘多虑了,我只是担心你迷路。”夏琉璃面不改色地道。
廉夜安假笑答了句:“多谢。”便不在说话。
膳宴结束,就到了游园的环节,然而游园刚开始,就发生了一个插曲,一个丫鬟急冲冲的在一个贵妇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贵妇顿时脸色大变,神色慌张地找到自己的丈夫,说了什么。然后人群就一阵躁动,引起和几个大臣在赏花的轩辕焰的注意。
廉夜安远远的站着,似乎是发生什么事,本着远离一切的心里,廉夜安并不打算混进去,往别的地方去,独自欣赏着满园的花。
然而过会儿原本在陪轩辕焰赏花谈话的南宫曜找了过来,南宫曜神色凝重,一见廉夜安话都还没说,就假装替她理发实则伸手摘下了廉夜安左耳上耳坠藏进了自己的袖口之中。
“二哥,怎……”廉夜安愣住,询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南宫曜就一个眼神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然后一边继续替她理着鬓边的碎发,一边低声说:“待会他们可能会找你问话,不要怕,没事的。”
找她问话?谁?轩辕焰?廉夜安一知半解,不知道南宫曜说的是哪件事,只是不等她问清楚,一个贵妇怒气冲冲带着几个侍卫走到了他们面前。
“就是她,快把她压到陛下面前问罪!”贵妇指着廉夜安恶狠的说。
南宫曜身形一动,挡在了廉夜安的面前,冷声:“杨夫人,只是例行问话,何罪之有。”
“我儿亲口说的,怎会有错!”杨夫人瞪着一双眼睛,眼神可怕到似乎要将廉夜安吃掉一样,冲着那几个侍卫喊:“还不抓人!”
南宫曜眸光冷寒地站在那里,那些个的侍卫动都没动一下。
杨夫人还想再发难,别南宫曜一个冷厉的的眼神吓到噤声。
南宫曜回过头,柔声道:“安儿,我没走。”
“好……好。”廉夜安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乖乖地跟在南宫曜的身后。
他们来到了偏殿的一间房间里,里面一大堆人,轩辕焰和李棠儿坐在主位上神情严肃。
廉夜安一进屋,屋内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有一道极其的恶狠,廉夜安往哪看了一眼,那人一双圆目死死地盯着她,廉夜安心里疑惑又不安,看到了他们面前跪着一个披着被子还在滴着水的人,走近了才发现这个人是杨子笑,她面色青紫,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廉夜安看懵了,小声喃喃:“这……是怎么回事?”
杨子笑转过头看到了廉夜安,立刻指着她道:“就是她,就是她把我推进池塘里,想要淹死我。”
什!么!鬼!东!西!廉夜安震惊的看着杨子笑,“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
“呜呜……陛下你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杨子笑不给廉夜安说完话的机会,指着廉夜安声泪俱下:“是她,是她将臣女诱至偏僻处,对臣女下手的。”说完就趴在了地上放声哭了起来。
廉夜安心脏紧张慌乱的快速跳动着,一旁的南宫曜暗暗地握了握廉夜安的手,给她温度,随即走上前去对轩辕焰道:“陛下,安儿与杨小姐无冤无仇,没有理由迫害她。”
廉夜安也扑通跪下,道:“请陛下明察,民女从未有过要害杨小姐的想法。”
“你胡说!因为我让你在台上出糗,所以你让宫女将我骗走,然后推进池塘里,还按着我头要将我淹死,你好生恶毒啊,如若不是我装晕,恐怕现在已经无处伸冤了。”杨子笑神情激动,满脸泪痕,像极了受了莫大伤害的受害者。
“廉夜安,他所说的可是事实?”轩辕焰龙颜黑郁,沉声问道。
“不是。”廉夜安斩钉截铁的答道。
“如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不承认!”杨夫人跪倒在了杨子笑的身旁,心疼地抱住自己的女儿,厉声控诉廉夜安:“难不成我儿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我儿不过是认错人,让你失了面子,没想到你这般歹毒,要置她于死地!”
廉夜安反驳:“我从未觉得无才无能是没面子的事,我也已向陛下,娘娘禀明,他们不曾降罪,我何怨之有,再者谁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谋人性命!”
“你还狡辩!”杨夫人将一个耳环扔到了廉夜安面前:“物证在此,看你如何狡辩,你若没去过池塘,为何你的耳坠回出现在那里!”
廉夜安看着地上的耳坠,总算找到南宫曜为什么一上来就摘了她的耳坠。
在场众人的肩头纷纷指向了她,有人提议先收监再审,被南宫曜厉声怼道:“她本就无罪之身,为何要收监再审。”
一旁的轩辕凌霄也附和道:“一个耳坠不能说明什么,普通的款式,是哪个宫女经过掉落的也有课能,在者,请看清楚,廉姑娘今日并未佩戴耳饰。”
这时其他人才注意到廉夜安光秃秃的双耳。
“不可能!”杨子笑起身去扒廉夜安的头发,果然什么都没有,杨子笑十分肯定的道:“陛下明察,耳坠一定是被她藏起来了,这耳坠就是她的,是臣女挣扎的时候扯下来的。”
轩辕焰冷肃着一张脸,转动的手里的扳指,只有他身旁的李棠儿知道轩辕焰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藏着忧色的目光落在了跪得笔直的廉夜安身上,廉夜安死死地咬着自己没有血色的嘴唇,无论旁人说什么就是称自己没做过。
南宫曜转身黑沉的眼神中隐着若有若无的迫人戾气,仅仅这种程度就足以然杨子笑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据杨小姐说,她是在你身后将你推入水中,也是在身后按着你的头往水里,那你是这么扯到她的耳坠,又是怎么知道你身后的人就是她。”
“我我……可能是她按着我地时候,耳坠掉下来的,我是装晕从水里爬起来的时候看到了她的背影,所以知道是她。”杨子笑躲避着南宫曜可怕的眼神,低着头看上可怜巴巴,实则心虚的小声辩解道。
南宫曜听出了一丝的不对劲,他问:“你的意思是她是在水里把你往水里按的吗?”
杨子笑怯生生的抬头看着南宫曜,道:“是……是啊。”
南宫曜冷笑,转身看向轩辕焰:“陛下,安儿是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