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夜安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哑得发痛,像是在不断的大喊大叫后喉咙干得刺痛。
“廉夜安……”时七见廉夜安醒来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但担心她又是昨日那样的情况,不敢轻易上前去,昨日廉夜安低烧后便再也没有醒来过,今日一早慕容玲珑便在房间吹起笛子廉夜安的情况非但没有好,反而想深陷在梦魇中一样,苍白的脸上不断地冒着冷汗,眉目间是浓厚的恐惧与痛苦。
就在时七想阻本慕容玲珑继续下去的时候,廉夜安便从床上惊醒了。
时七的声音令廉夜安原本迷茫的眼中慢慢恢复了清亮她用自己沙哑得可怕的声音不确定地道:“时……七?”
廉夜安对于见到的一切都充满了疑惑与不确定,这又是梦?
不!这不是……廉夜安摇摇头,她怔愣看向自己不知什么紧紧地握成拳的手掌,她的指尖深深地嵌进了她手心的血肉之中,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血肉被钻开的痛楚,亦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滚烫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腕滑下滴落在了青灰色的被子上。
楼小小和百里一听廉夜安可以看见人了,就马上走到了床边。
百里沉着一张黑脸看着廉夜安那鲜血直淌的双手,伸手去硬掰开她的说,并说:“还以为人正常了,怎么还学会玩自残了。”
“师父……”廉夜安仍然存着疑惑的愣愣地看着百里,喃喃道:“这是真的吗……”
“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百里将廉夜安的手上的鲜血擦拭干净,接过楼小小找出来的创伤药倒在伤口上,实在忍不住,语气很是嫌弃地对廉夜安道:“看着我干嘛?怎么?半生不死地活了个把月,一醒来不是疯样就是傻样?”
说不知道是不是百里的这句话戳到廉夜安的哪根线,百里话一说完,廉夜安豆大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地往外滴。
“哟哟哟,我才说你几句,你还哭上了,你这……”百里习惯性的嘴毒还想再说两句就被楼小小拉到另一边,自己坐到床边去,一手轻轻地握住廉夜安的手,轻声道:“醒来便好。”
廉夜安听着百里耳熟能详的毒言骂语和楼小小轻言慰语,她只觉得很是真实亲切,偏过头去看还站在十步远的时七,他的眼中是廉夜安熟悉的克制的忧心。
廉夜安无声地低泣,她的脑中是一阵一阵的恍惚,她这几日的所遭遇的一切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是真实……
她的耳边至令还回荡着南宫曜那一声声悲痛的嘶吼……廉夜安突然一把掀开了被子,推开坐在床的楼小小,跌跌撞撞地下床就往门外冲。
“你要去哪?!”时七见廉夜安情况还是不对劲,一把拦住了廉夜安。
廉夜安不安没有焦聚的眼神看到了时七时仿佛抓住了什么希望,她紧紧地拽着时七的衣服,带着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哀求道:“时时,时七,求求你,求救你带我去找二哥,带我去找二哥好不好……”边说着廉夜安是眼泪便流得更凶。
“你,你,我……”时七本来就不擅长说什么安慰的话,更妄论面对这样的廉夜安,让他一时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
廉夜安以为时七这是不同意,她哭得更是泣不成声,话不成调,呜呜咽咽地哭诉着,唯一能听清的就是:“求求你……”廉夜安她想见南宫曜,她现在只想见南宫曜,她想知道南宫曜是不是还好好的,哪怕只是一眼也行。
时七,楼小小与百里都没见过哭成这样的廉夜安,廉夜安瘦弱得皮包骨的身子因哭得太了悲伤而止不住地轻颤着,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驻立在一旁的慕容玲珑见到这样的场景,轻声叹了一声气,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碧玉笛子缓缓地吹起。
悠扬的笛声再次飘荡在房间之中,婉转柔和的笛声让廉夜安原本急燥不安的心心奇迹般地慢慢地平静下来,廉夜安放开了时七的衣服,受着笛声影响,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吹笛子的人,目光炯炯地看着那柄被吹出了动人乐声的笛声,她只觉得这笛声有些耳熟,不,准确的说,她觉得这曲子很耳熟,她似乎在那里听过同样的曲子,不是笛声而是……
廉夜安看着那柄碧绝的笛子,让她想到了成片的竹林以及阵阵风吹过,竹子敲打在一起时候清脆响声,还有小小莲花池内飘散开的清香,宁静美好……
廉夜安想起来了,不是笛声,是箫声,是洛夫人把那把玉箫交于她时吹奏的一首曲子……
廉夜安慢慢地目光从笛子上移到了慕容玲珑的脸上,问:“你,你是谁?”
慕容玲珑放下了笛子,看着眼前这张酷似故人的面庞,她深深地深吸了一口气,才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慕容玲珑,按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师叔。”
“哦……”廉夜安现在头脑虽然已经平静了下来,但仍是一团一团的浆糊,现实与梦境地接连交错让她一时还不能全然地回过神来,听到慕容玲珑地自我介绍,语气有些呆讷地乖巧道:“师叔好……”
“嗯,你即唤我一声师叔,就定不会让你这般乱来,先好好休息,调养好身子,就算要找人,先看看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让别人见到也是徒增一份忧心罢了。还有就是,看看这几个为了你的病劳心劳力的人,你这么莽撞就是在浪费他们的花在你身上的心血。”
慕容玲珑的一席话似乎让廉夜安完全走出了混乱的情绪,她的目光在时七以及床边楼小小与百里身上打转,动作迟顿地转过身朝床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由子身子太过虚弱,她一个踉跄差点朝前摔去,时七赶紧扶住了她,把人扶到了床上,廉夜安乖乖地躺上,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只是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在看。
“我会快马给主子传出书信,告知一切的。”时七想了许多,最后说了这一句他觉得可以安慰到廉夜安的话。
廉夜安眼睛确实因为时七的话而骤亮,她那还渗着血的手心握住了时七的手,她抿了抿自己干得起皮的嘴唇,开口道:“告诉他,我一切安好,让他安心,崖顶风大,不要离得太近。”
“什么?”时七不明白廉夜安会这么说,什么崖风,什么离太近?
“你照我说的写……你照我说的写……”廉夜安身子虚弱都了极点,又因为刚刚情绪起伏过大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陷入昏睡前抓着时七的手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直到时七点头答应了,才像是了了什么心事一般合上了双眼陷入了昏睡中。
廉夜安一昏过去,楼小小就赶忙凑上前去探她的额头,把了一下她的脉,给了时七一个安心的笑容道:“没事,只是烧还没退,情绪又大起大伏,累昏的。”
时七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廉夜安的交待的事,廉夜安现如今已经清醒过来,他放心地将廉夜安交给楼小小,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间,村中还有东煌的一部份军队,他们肯定有办法将信准确地将信送到南宫曜的手中。
楼小小在床边照料着廉夜安,百里走到还没离开房间的慕容玲珑的身旁,道:“我还以为你讨厌我这个小徒弟讨厌到连面都不会见了呢?”
“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慕容玲珑白了百里一眼,将碧玉笛装回了袋中子,才又对百里说:“再说了,你自己看看她那副样子,外面风一刮都能吹走,你这个做师父的也不知道心疼心疼?”
“呦呵!”百里勾起一抹坏笑,调侃道:“师姐这是替我心疼上了啊。”
慕容玲珑是从来不会放过这么欠揍的百里,拽着耳朵把她拉到自己面前,道:“就你这顽劣样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徒弟,让你教,我们的师父的名誉早就被你败光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风凉话,麻烦你做别人的师父的时候就正经一点,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好不好!”慕容玲珑每说一句便把百里的耳朵拉得更高,最后一句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给吼了出来。
“痛!痛!痛!”百里拉着慕容玲珑的手使劲往回拉,听到慕容玲珑这么说话,她顿时就不同意,指着床边给廉夜安敷毛巾的楼小师说:“谁说我不会教徒弟,你看看,小小就是我教出来,多优秀,人见人夸,花见花开!”
“你还好意思说!”慕容玲珑一听百里这话手上的力道就更大了,说道:“那是你教的吗,那分明是我教出来的,你除了教她一些乱七八糟的乱道,教过她什么正经的东西,一个大夫最重要医德医训都被你喂狗了吧!”
“师姐!”百里卯足了劲把自己的耳朵从慕容玲珑的手下拯救了出来,她委屈巴巴地揉着自己的耳朵小声地抱怨:“师姐,你就是太正经,太死脑筋了,所以才活得这么累,师父临终前也说了,别用规矩把自己套得太死,这样活得不自在,再说了我哪里没有医德医训啦,只不过我贯彻的是我自己的医德医训,医我想医,哪里不对啦……”
“也就师父会惯你这般任性的性子。”在慕容玲珑看来百里的这样一番话就是离经叛道,医者仁人,救人治人是医者天性,哪容得了百里这“医我想医”这般任性的想法。
“我看你就该收一个不正经的徒弟,好好气气你。”百里小声逼逼,见慕容玲珑一记眼刀就射了过来,百里立马脚底生风,麻溜地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