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温的态度真诚毫不做作,让人挑不出一丝错。
“对,阿曜,婳儿还小不懂事,罚了也罚过了,你就原谅她一回好不好,你说呢廉姑娘?”卫庭轩也在一旁附和,他实在不想因为自己妹妹的各种作行为让他和南宫曜渐行渐远,好不容易卫温婳自己顿悟了,自然是要共同维护卫府的利益。
话头突然拋给了廉夜安,把出神中的廉夜安给拉了回来,胡乱地哦噢地应了两声点了两下头才恢复过来,对卫庭轩的话反应过说,展开一个礼貌的微笑对卫庭轩说:“自然。”
廉夜安都开口了,卫庭轩目光移向南宫曜,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嗯。”南宫曜淡淡地应了一声,就拉着廉夜安先行离开。
卫庭轩这才算彻彻底底地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前段时间刀牙突然半夜找上府说一定要见到卫温婳,他还以为卫温婳是故意装病然后暗中作妖,在刀牙走后他还严厉逼问了卫温婳,可卫温婳还是像之前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就是突然发狂,完全不能正常交流。
为此他还惶恐了几天怕南宫曜突然上门发难,然后卫温婳突然正常甚至是开窍了,跪在父母面前说着自己的过往的错事,说什么会改邪归正。卫庭轩对此并没有多少信任度,但父亲已经发话,他也只尝试信任。
还好,卫温婳是真的开窃了,往后不会再有那些幺蛾子了,说实话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失去南宫曜这个朋友。
“我去那边打个招呼,你先去马车上等着。”卫庭轩看到熟人跟身旁的卫温婳打了声招呼便朝那么走去。
卫温婳迟顿地应了声好,但在卫庭轩走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原地,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南宫曜和廉夜安。
薄唇轻启无声地说了一句:过了今日,你便再也往后。
卫温婳平静的眼底泛起凶光,很快又被她掩下去,卫庭轩还在与熟人塞喧,卫温婳一身不起身的素衣混进了来往的人群中。
“斯人已去,您请节哀,不要过于沉浸在悲伤中,要多多关注一下往后的日子。”廉夜安也不太会安慰别人,只能官方一套说辞,既有心灵鸡汤的功效又能够客套客套。
“多谢婶婶。”司徒皓之前随父亲参加过廉夜安的及笄礼见过她,也知道二人要成亲的事。
只是这句“婶婶”把廉夜安叫得想吐血,她才十五岁!比司徒皓还小一岁呢!就要被人叫婶婶!而且她还没有和南宫曜成亲好不好!不都说古人严谨注重名份吗,为什么她遇到的都这么草率。
“呵呵呵,司徒公子言重了,叫我名字就行。”廉夜安说。
“这……”司徒皓为难了一秒,看了南宫曜一眼,对方并没有任何表示便从善如流地改口:“廉姑娘。”
“哈哈哈哈哈,辽冬兄好久不见啊。”一道爽朗的大笑声划开屋内沉重的氛围,格外的刺耳。
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看出,廉夜安并不认识来,虎背熊腰的黄皮男人,穿着低调奢华的丛中猛虎的玄色长袍,但口音极重的普通话,粗糙的大胡子让他看起来与这华贵的服饰格格不入。
不认识的人廉夜安也没怎么关注,但南宫曜似乎认识,脸色发寒,廉夜安猜测两人难道有过什么过节。
然而不然,那个精神劲十足的汉子在跟司徒辽冬寒喧了两句之后看到南宫曜咧着一个堪比菊花灿烂的笑容快步走来。
“大人!好久不见。”汉子双手握拳朝南宫曜行礼。
“牛都司。”南宫曜冷漠答话,在汉子想要继续说的时候,冷言厉声道:“平日你如何奢靡耍乐我不会管,你今日盛装出席已故战友丧礼,大声喧哗,这作派未免太难看!”
来人正是南宫曜去参加过其生日宴的牛大磊,好好一个憨厚老实的大老爷们,不过个月时间渐渐变成虚荣,各种奢靡玩乐,沉迷温柔乡,人品一落千丈,南宫曜对此有失望也习已为常。
“是是是,属下失了分下,俺俺不我这就回去换了这身衣服。”牛大磊慌慌张张地朝南宫曜鞠躬道歉。
一旁的廉夜安就奇怪了,这牛大磊道歉也道错人了吧,今天又不是南宫曜的丧礼,跟他道歉是几个意思。
突然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不吉利的事,心里连连呸呸呸几声,念阿弥陀佛。
南宫曜直接忽视牛大磊的赔礼道歉,对一旁的司徒皓说:“今日该说的已经说完,就此告辞。”
“好。阿皓送您。”司徒皓抱着司徒伊点头,走快两步在前面引路。
“走吧。”南宫曜微倾着身子对廉夜安说。
“好。”廉夜安点头,这次没等南宫曜主动,廉夜安就自觉地牵上南宫曜的大手,紧跟在南宫曜身边。
南宫曜有些意外,在廉夜安往前走的时候没注意,停在了原地没迈开腿。
廉夜安疑惑地回头问:“怎么了吗?”
南宫曜摇头,淡淡地笑了,走快两步牵着廉夜安走。
两人相互倚偎的背影落在一人的眼里,那人的眼底刹那间翻起狠毒又迅速沉入眼底。
一直注视着南宫曜动向的刘氏听到两人打算走了,赶紧去门口把丈夫给拉到角落,免得被南宫曜和廉夜安两人对付。
“你干嘛!没见我正接待大人吗,刚刚好不容易见到宰相大人,你拉我过来干嘛!”司徒辽秋抱怨刘氏阻了自己发展人脉,推开她就要走。
刘氏急忙又抓住他指着快走到门口的南宫曜说:“你没看到那索命的在往大门走吗?你是想再被针对?别忘了咱们亲儿子的命还握在他的手里,你自己作不要连累我宝贝儿子,你明知道他看你不顺眼就不能避着他点吗?”
司徒辽冬明显被说服了但还是不甘,嘴硬地辨驳:“等着瞧!等我跟宰相大人攀上关系,我还会怕他一个小小的屠夫。”
刘氏翻了个白眼:“你说得容易,宰相是你说想攀上就能攀上的?就会做白日梦。”
“哎,”司徒辽冬解释:“你是不知道这宰相家有一个和咱儿子年龄相访的女儿,叫夏琉青,还和我们儿子是同个学府的,你说要是我们成了宰相的亲家,这南宫曜还能把我们怎么样?”
刘氏显然没有司徒辽冬那么自信,担忧地问:“宰相大人能看得上我们家?”
司徒辽冬却有十足的信心,自信满满地说:“怎么看不上,再过不久我就是这家说一不了的家主,有世袭的官位,我们宝贝儿子配宰相女儿是门当户对,强强连手。”
“对对对,强强连手,珠联璧合。”刘氏很快被说服了,沉浸在丈夫继任家主,自己成为司徒府唯一夫人的美好想象中。
“好,你快去招呼那些官夫人小姐,我去看看宰相大人走了没。”司徒辽冬推搡着刘氏让她去招呼客人,自己也匆匆忙忙回到大门去看他这大哥的丧礼还能引来多少大人物。
刘氏望着那纸钱和香灰满天飞的大堂,到处都是各种烟雾燎绕,烟味呛鼻,刘氏娇气惯了,不甘不愿地到灵堂就被廉夜安一顿怼,心情正不好呢,想到丈夫又让自己去招呼客人,不屑地哼哼两声转身往自己住的后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