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夜安觉得现在只有白花花的银票和金灿灿的金子能让她高兴,但还是拿起南宫曜给的几张纸粗略地看了起来。
这一看,立即从椅子上蹦起来,这会儿是真激动,拿着纸的手都忍不住在颤抖,“二哥哥哥哥哥哥哥,这是真的?你真的要开一酒楼,还让我当掌柜的?!”
诚不欺南宫曜,本来还对办此事认为不妥的他,看到廉夜安这么高兴,心底的一丝犹豫都没了,与其让廉夜安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搞三搞四,还不如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她能怎么作妖。
“恰好在南城南边有处房产,空着也是浪费,倒不如了你的意,算是对你之前举报有功的奖励。”南宫曜温声说。
“奖励?”廉夜安这才想起来,南宫曜说的应该是上次她说的疑似毒瘾上头的小贩,没想到南宫曜还真能顺着一个小小的摊贩摸到散播逍遥散的大本营。
“谢谢二哥,谢谢二哥,二哥最好啦。”廉夜安乐滋滋地抱着那叠纸,又开始幻想酒楼爆满,日进斗金的美好未来。
南宫曜嘴角很翘,轻摇了两下头,明明中午还一副要与他绝交的样子,现在就变成“二哥最好了”,他真不知道该感慨廉夜安太好哄,还是感慨女人善变?
“先不急着高兴,把契约好好看看,再按个手印。”南宫曜好心提醒,并把红色印泥放到廉夜安手边。
“好的好的……”廉夜安一目十行地看着。眼睛已经被契约上六成的分红闪瞎了眼,努力抑制着上扬的嘴角,继续翻看。
南宫曜看着廉夜安毫不犹豫地地每张纸上盖上手印。
南宫曜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
小厮这会儿来通报刑部侍郎王珂来访,廉夜安依依不舍地把契约还给了南宫曜,自觉地先行离开。
南宫曜拿着那份打着廉夜安手印的契约,脸上忽闪而过的得逞的笑意,随手翻到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一条:乙方廉夜安将无条件答应甲方南宫曜所有条件,并终身不得毁约。
南宫曜起身从身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将契约夹在其中,翻开书,里面夹着的还有廉夜安之前被罚书时画的一张搞怪图。
南宫曜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合上书,这个小没良心的,心大到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还好本来也是他的人,替他数钱也是应该的。
心安理得地将书放回书架,再转身,又是那个面无表情,目光冷冽的大将军,挥袍坐回位置上,沉声对还跪着的小厮说:“请人进来。”
“哼哼哼~”廉夜安哼着小曲,一路上心情十分愉快。哼着哼着,又想到那即将到来婚期,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一时被金钱冲昏的头脑的廉夜安瞬间清醒,忧伤地啃手指,随便蹲在了一个角落抱团思考人生。
廉夜安托腮思考,下个月初十的话就是九月初十……真是赶啊,没想上辈子母胎单身二十一年,连个恋爱都没谈就挂了,这辈子依旧母胎单身十五岁却直接奔结婚了,真是照化弄人啊。廉夜安摇头感叹着,突然发现自己又跑偏了,连忙纠正自己:
“不对不对,结什么!不能结!绝对不能结。”
一定要想办法!……
随后廉夜安陷入了漫长的沉思中。
“九月初十……”廉夜安嘴里喃喃着这个星期,越念越觉得这个日期怎么这么熟,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廉夜安绞尽脑汁地回忆原书中的剧情,脑仁都想痛了终于想起这一天发生了什么!
北戈蛮国破坏和平条约,发起战争,突袭东煌边境,侵占了东煌边境一小城饶戍,东煌帝王大怒,命南宫曜为主将,纳兰凌霄为副将,即刻率兵出征,夺回城池,击退敌军。九月初十,接到圣旨的南宫曜立刻便动身出身,率十万大军赶去边城支援,开始长达一年的拉锯战,而就是在这一年间,女主夏琉璃男扮女装成为东煌营军师,助东煌夺回饶戍城,取得胜利,并和南宫曜、纳兰凌霄结下深厚的情谊。
看来这亲是成不了的。
廉夜安突然淡定了,南宫曜不是会为了私事而耽误国家大事的人,他有责任,有使命,就如原书中他与女主大婚当天临危受命,解下婚服换上战袍,义无反顾奔赴战场一般。
想到这,廉夜安不禁想到了她一直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的一个事实,书中南宫曜就是……死在那场战役中,万箭穿心,只为护一人。
廉夜安扶着墙站起身,脸上没有郁燥烦闷,而是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忧伤与悲痛。
此时在房顶的时七,嘴里刁着根狗尾巴草,看着下面情绪突变的廉夜安,眼神多了几分不解,怎么才蹲了一会儿就伤心成这样?
砰——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从一座华贵的府邸内传出。
“不!这不是真的!”卫温婳将手中的红得刺眼的请帖撕得粉碎,随手抄起架子上摆放的瓷器砸在撕碎的请贴上,喷溅的碎片四处飞扬,丫鬟小厮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啊——廉夜安!绝对是她的把戏,她逼阿曜哥哥娶她的!这个贱女人,我不会放过她的!”卫温婳脸色白如纸,瞳孔睁得似铜铃如恶鬼,神色癫狂,跑着去扒开门就要冲出去。
卫庭轩一手把人拽住扔回房间,黑着脸,语气十分冲地说:“你给我老实点!别发疯了!”
卫庭轩也不知道卫温婳最近怎么了,跟中了邪似的,有时就突然怔住,对着面前的人或物神神叨叨的,有时一整天都没说话,就跟个木偶人一样坐在床边,任卫夫人怎么叫喊都没反应。
昨天更是偷听他和父亲在谈论南宫曜的婚事,突然发疯似叫嚷着冲进房中直接挠向父亲,几个小厮都拉不住,最后还是他把人敲晕,才结束这场闹剧。
无论是大夫还是高僧卫朗和卫庭轩都请了不少,但卫温婳都不见好转,卫夫人还埋怨二人不够尽力,卫庭轩真是一股气堵在胸口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