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七将心中猜测道出,南宫曜起立负手走到了窗口前,看到月色下廉夜安鬼鬼祟祟地趴在院中的圆形拱门旁探着头看这边,一看到他立刻把头缩回去。
南宫曜嘴角噙着一抹她自己都没注意的浅笑,宠溺地看着那没来得及撤回的半截绣花鞋,说出的话却异常的冰冷:“卫温婳,若真敢动安儿一根头发,我会让她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时七垂头不语,南宫曜这时转回头对时七说:“如何?你的看法可有改变?”
时七知道南宫曜所指,但依旧从心底不承认廉夜安,认为她并不配成为南宫曜的妻子,南宫家的主母。
“时七只服众主子的命令。”言下之意,他所做的不过是在执行南宫曜的命令,对象是谁都与他无关。
这便是不认可的意思。
南宫曜不急,时七是他训练的暗卫中年纪最小的,天赋也是最高的,历事少,容易打磨,把他留在廉夜安的身边除了保全她的性命,更主要的是为她培养一个独一无二,只为保护她而存在的暗卫。
而要想让一个暗卫毫不保留地付出,就必须建立起主仆二人间的最基础的联系,那便是相互间的认可。
南宫曜说:“我说过,她什么时候亲口说你是南宫家的暗卫,你才有资格唤我一声主子。”
时七身形僵硬,南宫曜上次所说将他从南宫家暗卫中除名并非玩笑,比如那象征暗卫身份的令牌在那日就被南宫曜收走。
可要时七低声下气地和廉夜安说话,他又软不下脖子。时七只觉喉咙哽咽,发不出声,心里十分委屈,如师如父的主子为了一个女子将他除名,而他想回到自己的归属只能去求这个女人,心底一阵寒凉,努力压抑着情绪,但哽得发红的脖子和上面裂起的青筋可以看出他苦涩不甘又埋怨的情绪,但在最终只能咬着牙应一声:“是……”
南宫曜将时七的情绪波动看在眼底,到底还是少年心性,一块璞玉要经过上千道工序才能出现在世人眼前,时七经历得还很少,南宫曜要把他打造成一件杀得了敌护得了主的利器,这点小苦小难算得了什么。
“退下。”南宫曜没再说什么,摒退了人,坐回书桌前,等待廉夜安偷摸进来。
果然不到一会儿,紧闭着的房门吱呀一声开出了一条缝,南宫曜拿着卷宗故作不知地看。
一阵磨磨蹭蹭,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南宫曜眼角余光看到一个毛绒绒的发顶出现在他书案前,南宫曜含笑合上案宗,静静地盯着那耸动的脑袋,慢慢的一双乌溜溜带着亮光的眼睛露了出来,在看到他正在看着的时候眼里的光瞬间蔫没了,满是恶作剧被发现的失望。
廉夜安意料之中被发现,摸摸鼻子悻悻然地起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来找南宫曜非得这么偷偷摸摸的,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难道是因为神秘又有趣,那这可真是个恶趣味。廉夜安心里默默嫌弃加吐槽了自己一下,不过眼前有一个更值得她吐槽的人:“二哥,你明知道我来了,还静静地看我笑话。”
“安儿明知道瞒不到我,每次还爱这么玩,二哥自然奉陪到底。”南宫曜朝廉夜安招招手让她走过来。
廉夜安虽然不满这招呼小动物一样的动作,但还是乖乖绕过书案走到南宫曜面前。
廉夜安两手互抠,低着头不去看南宫曜。
南宫曜语塞,怎么廉夜安每次到他面前都自觉地摆出一副“我做错事”的心虚样子,真是让他……想不罚都不行啊。
“怎么,又惹事了?”南宫曜开口问。
廉夜安嚯的抬起头,圆溜的杏眼无辜极了:“哪有!”她明明是来说正经事的。
“那就不要一副心虚的样子,”南宫曜长臂一伸,大掌按揉着廉夜安的后颈,再一用力,廉夜安整个人跌到了他身上,于是乎,廉夜安在被迫的情况下如南宫曜所愿向他投怀送抱了。
“哎呀!你干嘛!”廉夜安双手撑在南宫曜的胸膛要起身,南宫曜抱住廉夜安的双腿一抬一跨,让她坐到了自己大腿上,威胁似地拍了一下她的大腿:“老实点。”
廉夜安哪能听南宫曜的,左扭扭右晃晃的嚷嚷着南宫曜放开她。
突然腰间的手突然用力一箍,让廉夜安疼得到吸气,生气地回头去瞪南宫曜,却对上南宫曜含着危险幽光的眼睛,廉夜安下意识撇开头不再去看。
“乖乖的,别乱动。”南宫曜揉着廉夜安的后颈,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低沉吵哑带着情欲的声音直接酥到廉夜安心坎坎里。
廉夜安意识到什么,瞬间石化,动都不敢动,内心是尖叫鸡一样的尖叫状:妈耶耶耶!!大哥,你荷尔蒙过剩就去找那些肤白貌美,胸大无脑的大姐姐呀,找我干嘛!我怕啊!
南宫曜埋首在廉夜安的颈间轻蹭,温热的气息喷撒在廉夜安的细颈上,痒痒的柔软的黑发扫着她的耳朵、侧脸,酥麻的的感觉让廉夜安不禁打了个颤,鸡皮疙瘩直起。
耳边传来愉快的轻笑声,廉夜安的本来就红得发烫的小脸蛋更是要羞得无地自容了。
“好了,”南宫曜捧过廉夜安的脸,吻了一下她的眼睫,大发慈悲地放过廉夜安:“不逗你了。”说罢便放开双手,廉夜安立刻想被什么烙到屁股一样弹起身,连连退到了书案的另一端,仍不能让躁动的心脏停下来。
“二哥!”廉夜安被那句“不逗你了”激得恼怒,气得声音都变调,眼里氲着水气,说到底只是逗她好玩!
南宫曜见似乎逗过头了,连忙起身走到
廉夜安身边,放轻声音:“不气,是二哥过分了。”
“哼,”廉夜安保持傲娇,不去理南宫曜,刚好看到桌上摊开的案宗,讲的是又有几人几人偷食逍遥散,逍遥散散播渠道无迹可寻。
廉夜安终于想起自己来找南宫曜的正事。
廉夜安一直不说话,在以南宫曜以为廉夜安真生气的时候,廉夜安突然自己回过头,指着桌上的案宗,那眼底的亮光又回来了,南宫曜舒心了。